主官。
九福晋生辰跟九皇子府“抓周”没有摆酒,可是下头的郎中,谁敢少送礼?
除了九阿哥家,马齐家与哈雅尔图家都是如此。
四个人都挂着内务府主管,同样的事情,御史怎么就单弹劾自己这一条?
这是欺负他根基浅?
那本堂郎中劝慰道:“御史就是台前的刀子,大人不必放在心上,他们欺软怕硬是常见的,这是拿大人来换名声呢,权当犬吠就行了,谁叫他们是御史呢,十爷倒是收拾他们一回,结果在宗人府记档了,得不偿失,关键要找出后头的人,再想对策。”
金依仁皱眉道:“董殿邦去年才升五品,高衍中是前年,两人资历都寻常,难道是慎刑司那位?”
那本堂郎中也稀里糊涂的,道:“这个下官也不晓得了,不过这两年慎刑司攒下不少功劳是真真的。”
从大前年开始,营造司、御膳房、会计司、广储库先后出问题,每次都是慎刑司清查定案。
被发落的包衣官员,加起来应该有几十个,每一个查实了,都是慎刑司的功劳。
这一琢磨,还真是就差升官了。
金依仁听着,生出危机来。
两人都没有想到隔壁的九阿哥与十二阿哥身上。
那是主子,他们是打杂的,压根不是一个份量。
这会儿功夫,门口就有动静,来了个年轻的小太监。
金依仁这两个月陛见过两次,晓得这小太监是御前体面人,忙起身道:“魏公公……”
皇上今早回宫,身边人也都跟着回到乾清宫。
来的正是魏珠,看着金依仁道:“金大人,皇上传召,立时要见呢。”
金依仁忙应着,跟着魏珠出来,前往乾清宫。
金依仁心里不安,摘了荷包,直接塞到魏珠手中。
荷包轻飘飘的,入手有“唰唰”的折纸声。
魏珠放缓了脚步,看了金依仁一眼。
金依仁也不敢指望对方主动提示,小声问道:“可是为御史弹劾之事?”
魏珠轻轻地点了点头,就转了头过去。
金依仁脑子飞转,想着如何作答。
他身后总管值房门口,九阿哥站着,正在眺望他跟魏珠的背影。
九阿哥心里还有些舍不得,这是个能干的,可惜了。
少一时,金依仁跟魏珠到了乾清宫门口。
等到魏珠进去禀过,就带了金依仁进去。
西暖阁中,康熙坐在炕上,看着金依仁,神色莫名。
金依仁觉得头皮发麻,打千道:“奴才金依仁给皇上主子请安。”
“主子?你眼里还有朕这个主子?”
康熙怒斥道:“调你回京当差,你就是这样回报朕的?”
随着呵斥声,几个折子摔到金依仁身上。
金依仁本单膝跪着,立时改了双膝,道:“奴才惶恐,皇上息怒。”
康熙怒道:“你还惶恐,你不是挺胆大的么?任人唯亲,设宴敛财,收受贿赂,插手武官铨选,你好大的胆子!”
金依仁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真要说起来,前头的几个罪名都能辩白,武官铨选那个,他是略微插手了一下。
去年护军营清退出不少戚属子弟,空出来的低品级武官就有些空缺没补的。
九阿哥素来不操心这个,金依仁初回京城,跟老亲也走动起来,想要卖人情,就帮着补了几个人。
康熙无法再容他,正是因为这个。
金依仁忙辩白道:“皇上,奴才冤枉,武官铨选虽是都虞司掌管,也没有本堂总管禁管的条例,奴才虽增补几人,可都是按照规矩行事,候补官员也在可选范围内。”
康熙冷笑道:“九阿哥早就下令,禁止戚属子弟优先选补,你这奴才不听吩咐,悖逆行事,怎么就冤枉了?”
金依仁忙道:“皇上,那是皇子外家同族,不是本房子弟。”
四妃已经抬旗,卫家跟章家的本房子弟也清退的差不多。
金依仁也不想得罪九阿哥,怎么会明面上违背九阿哥的吩咐?
康熙道:“你清不清白,朕说了不算,让慎刑司来定!”
康熙一锤定音。
金依仁惊诧,抬头望向康熙。
康熙望向梁九功,道:“金依仁停委署内务府总管,著慎刑司查御史弹劾之事!”
梁九功应了,下去往内务府传旨。
金依仁哆嗦着,不知该如何求情。
他没有想到,康熙只问了两句,就直接停了他的内务府总管。
武官铨选这里,是碰不得么?
没人告诉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