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九阿哥的堂伯父,显亲王是九阿哥的从堂兄弟。
不过前者跟九阿哥早有嫌隙,后者跟皇子府这里素来没有人情往来。
夫妻两个人,都不是爱交际的性子,对于这些宗亲,也没有刻意去交好维系。
如今各家都收了帖子,能不能过来吃酒的,也都回了话。
舒舒就按照客人人数,开始准备几日后的宴席。
等到伯夫人看到客人单子,不由一怔,道:“你舅母怎么没过来?”
那不是最爱钻营的么?
舒舒坦然道:“就没给她下帖子。”
平日里都不接她的帖子,这个时候也不让她上门凑数了。
舒舒晓得,此事不合世情。
八旗重姻亲,姑亲、舅亲、姨亲,看得都比较重。
伯夫人道:“跟湖涂人较那个真做什么?总要面上过得去,省得惹得外人说嘴。”
舒舒道:“做的再好,也能被挑出毛病来,随便旁人说去,真要容她亲近上来,往后也是给福松添麻烦。”
如今她不理觉罗家,福松继母也怕她,不敢再攀扯福松;可是她要是给了好脸,那边仗着身份,少不得要闹夭。
不单舅家没有派帖子,大二房也只给二老太太一个人派了帖子。
至于噶礼夫人,没有搭理。
二老太太退还了帖子,说了身体不舒坦不凑趣了,不过给三胞胎预备的周岁礼叫人带了来。
是三件小百衲衣,三挂银制长命锁。
伯夫人只问了觉罗家,关于大二房则没提什么。
从高祖算起,到了舒舒这一辈,跟噶礼还是服亲,再往下就出五服了。
噶礼心不正,早晚要惹出祸事来,少些牵扯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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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九阿哥去内务府,就直奔内造办去了,问起了皇孙晬盘之事。
这边早预备好了。
皇孙的都是随皇子例,样式差不多,只是耗费银子要少六钱。
皇孙女的随皇女例,也是减等。
只是这个多由御前赏下去。
九阿哥记在心里,看来还真要往畅春园走一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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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东头所,前院。
十三阿哥匆匆而来,头上汗津津的。
十四阿哥不觉得感动,只觉得憋闷,道:“十三哥一个户部行走,就那么忙么?要是我不打发人去请您过来,您是不是都想不起我来?”
十三阿哥本在户部看账目,见了十四阿哥的太监,横穿皇城过来阿哥所。
眼见着十四阿哥如此,他耐心道:“前阵子不在京,耽搁了不少,这两日又一直在外头……”
汗阿玛让太子写一个南城挖沟修路的折子,十三阿哥这两日正跑腿,查早先南城水沟的人力耗费什么的。
十四阿哥看着十三阿哥,闷声道:“去毓庆宫得空,来阿哥所就不得空?十三哥您怎么这样?咱们十几年兄弟情分,还真没看出您是这样势利的人?”
十三阿哥觉得头疼,看着十四阿哥道:“我给太子打杂,是汗阿玛的吩咐,昨日过去,也是听太子吩咐。”
十四阿哥听了,很是烦躁。
他早就晓得十三阿哥比他年长两岁,先入朝学差事,往后说不得会先行一步,可是没有想到皇父直接将十三阿哥给太子使唤。
虽说他看过史书,晓得太子未必就能登基。
可是那有一个前提,就是皇父高寿。
可生老病死,谁能保准呢?
本朝前几个皇帝,都驾崩的仓促。
这也是他晓得阿克墩殇了之后,吓的夜不能寐的缘故。
眼下十三阿哥成了东宫臂助,在他眼中,就成了叛徒似的。
他心中不忿,面上却带出可怜来,指了指自己的黑眼圈,道:“十三哥您瞧,我这日子过的提心吊胆的,您既是往后常去毓庆宫,能不能帮我跟太子求个情?”
十三阿哥看着十四阿哥,坦然道:“我跟太子不熟,在太子跟前也没有这个体面。”
十四阿哥皱眉,道:“那让四哥去说说,我这眼见着就要禁足满两月,总不能今年一年都不上学吧?”
十三阿哥摇头道:“不妥当,事情过去这许久了,再重新拿出来说,说不得太子更恼了,还会迁怒四哥……”
说到这里,他看着十四阿哥道:“汗阿玛罚你,也是护着你,你受罚的时间长些,太子那口郁气也就出了,过后也不好再跟你计较这个……”
要是年岁相彷的兄弟,还能记仇报复;可是十四阿哥跟太子差十几岁,长兄幼弟的,计较起来也跌份。
十三阿哥并不是很担心,只觉得十四阿哥杞人忧天。
太子会因此事不喜十四阿哥,可真要说对十四阿哥做什么,不至于。
十四阿哥精神萎靡,没有了上次见四阿哥时的野心勃勃。
他忍不住红了眼圈,道:“不许人出去,阿哥所上下都是新人,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我都快不会说话了,晚上也不敢睡觉,我想见人,眼见着就是丰生他们‘抓周’,我想出去透透气,再关下去,我就要关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