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里还是顺着康熙的话道:“佟大人要往云南去,那我就放心了,听说那边土人多,不服顺,还挺叫人担心的。”
佟国勷不知该如何接话。
他是布政使,不临土。
康熙看着九阿哥道:“这几年滇茶在京城销的好,宫里也开始有一部分茶换成了滇茶,内库既有余钱,正好可以在景东买些茶山。”
九阿哥感觉怪怪的,他上个月才收到云南的来信,说是去年春茶跟秋茶的数量出来了,总共制茶六万八千斤。
现下茶树还不到盛产期,亩产只有四斤左右;再过三、五年,到了盛产期,亩产会达到十二到十五斤茶,两万亩的茶园,一年下来收获的干茶就有二十多万斤。
去年就有茶商过去开价,给到了六十文一斤的价格。
如此一来,去年的茶叶要是卖掉,就能有四千多两银子的进账。
往后丰产了,就是一万多两银子的进账。
景东府贫困,长工一年下来也就一千三百钱。
制茶师傅贵些,也比其他地方的师傅便宜。
整个茶山的人工抛费,一千两银子就够了。
这样下来,用不到十年,茶山就能回本。
九阿哥有些明白康熙的意思,这是晓得了茶山利润丰厚。
他就道:“内务府丁口孳生,正有不少闲散人口,可以派到云南置办皇家茶厂。”
康熙道:“选妥当的人下去,省得惊扰地方,生出事端。”
九阿哥道:“汗阿玛放心,儿子当年置办茶山的账目清晰,茶山多少钱,茶工多少钱,都有记录,到时候不会太偏,儿子再给年希尧去信,让他盯着些,景东府距离布政使司衙门八百里,遇到解决不了的事情再请佟大人看顾就是了。”
康熙看了九阿哥一眼,很满意他的应对。
佟国勷站着听着,心中纳罕。
年希尧竟然跟九阿哥有私下往来!
他既要往云南赴任,自然要打探云南的消息,晓得一些云南官场状况,尤其是八旗官员这里,心里也大概有数。
年希尧不算什么,他阿玛却是湖北巡抚年遐龄。
听说九阿哥还没有封爵分人口,难道皇上要将年家所在左领分给九阿哥?
外头正弹劾年遐龄去年大计湖北官员的时候,包庇湖北布政使,老病没有上报,还不知皇上会如何裁决。
眼下瞧着,好像没有怪罪年遐龄的意思。
康熙晓得九阿哥肯定心里迷湖,就示意马齐跟佟国勷退下了,留了九阿哥说话。
九阿哥直接问道:“汗阿玛打算要多少万亩的茶山?儿子那两万亩买地花了不足两万两,后补种茶树花了一万几千两,一亩茶园折价二两银子左右……”
康熙沉吟着,道:“内库正好有余钱,每年宫里耗费茶叶也多,还要往外赏出去,就按照十万亩来。”
九阿哥道:“汗阿玛,曹顺去年回来的时候,曾提及景东府地广人稀,这也是为什么地价便宜的缘故,可长工数量也有限,儿子的茶园才没有再扩充,以两万两银子为限,要是皇家茶园规模大,需要的茶农也多,许是要另外选地方。”
康熙道:“地方可以不固定,只是茶叶质量要好,让年希尧多找几个地方看看,若是景东府没有合适的茶山,周边州府也可。”
九阿哥都记下了,算了下宫里所需茶叶,总觉得有些超标太多。
但是茶叶,又是能搁得住的滇茶,多了也没有关系。
往后宗女抚蒙,多陪送茶叶;或者蒙古王公来朝,多赏赐茶叶,怎么也能消耗掉。
康熙说完茶叶,指了座位,让九阿哥坐了,道:“金依仁差事办得如何?”
九阿哥道:“勤勉,用心,上任尹始,儿子就交代了修缮福来居跟咸安宫之事,完成的很是妥帖,安排内造办的工匠两班倒,七天就都修缮完毕;如此内务府日常庶务他管着,也没有什么疏漏。”
至于十二阿哥,从通州回来后也没有闲着。
九阿哥将内务府的铜印章递给十二阿哥了,让十二阿哥把关金依仁批过的公文,负责盖章或驳回。
大半月下来,没有一封公文驳回。
康熙生出闷气来。
明明是能用的人,这些年在杭州织造也有功劳与苦劳。
可是背主这一条,是无法容忍的。
九阿哥察觉到他心情不好,可是广善库之事,他还要去户部那边进行下一步呢。
父子两个在这里想方设法为内库多赚银子,可是广善库这个口子不堵住,那内库富裕出多少银子,都成了蛀虫的本钱。
他正纠结,就让康熙看个分明。
康熙道:“可是金家有其他不妥当处?”
九阿哥想起金依仁前阵子四下里拉亲事之事,道:“汗阿玛,金依仁跟曹家是老亲,进京以后,跟曹寅的弟弟曹荃吃酒,结了儿女姻亲,之前还在高衍中跟前透过话,只是高家老三说了人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