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揉了揉太阳穴。
隆科多未免异想天开了些,居然想要往内务府下的产业伸手。
上三旗这么多勋贵,许是有背后跟包衣勾连的,可是像隆科多这样摆明车马直接伸手的还是头一份。
还设了“鸿门宴”,想要借着辈分挟制皇子,是不是太敢想了?
康熙很是不痛快,目光落在佟宅妾室李四儿的名字上。
简直是欺人太甚。
这个李四儿逼死觉罗女,就是因为她当时在外宅生的女儿记在觉罗女名下。
这明明是恩情与体面,换了正常女子,只有感激的,可她当成仇怨,使手段逼得人上吊。
隆科多不仅没有责罚李四儿,还掩下此事。
隆科多视尊卑律法为无物,佟家上下就丝毫不知?
竟是没有人说句公道话。
康熙想起此事,对隆科多的印象大坏。
他面上冷了下来,本以为撵去盛京两年,佟家人当长了教训,学会恭敬,却依旧是如此,实在有负皇恩。
需罚!
*
四贝勒府,书房。
过去内宅探看过四福晋与小阿哥后,四阿哥没有去旁处歇着,而是直接到了书房。
这……
好像有些犯说头。
或者是之前兄弟们也鲜少有这样聚会宴饮的时候,所以不明显?
怎么感觉大家凑到一起,就会生出些事端来。
三阿哥之前说九阿哥方人……
虽说事出有因,有些牵强附会,可是还真能贴边似的。
四阿哥的难处,不单自己知,兄弟们也知晓。
今日种种,他在心里过了一遍。
虽说不少人动手了,可是护着兄弟,立场都不算错。
没动手的,就是自己跟八阿哥。
自己挨了一下子,八阿哥却彻底岸上观。
即便面上带出关切来,脚底下却纹丝不动。
四阿哥心中说不出什么感觉,有些失望,又觉得并不怎么意外……
*
八贝子府,书房。
八阿哥重重地打了个喷嚏,耳朵也有些发热。
他自己探了下额头,并没有发热。
这是谁念叨自己呢?
他望向西边。
是不是九阿哥在跟董鄂氏说自己的坏话?
今儿大家差不多都动手了,就自己没动手。
八阿哥没了下午的窃喜,只剩下懊恼。
自己为什么没“从众”?
就算动手容易落不是,也该说两句,表明一下立场。
九阿哥不会是记仇了吧?
*
九皇子府,正房。
夫妻两个吃了晚饭,泡了泡脚,就躺下了。
外头传来二更的鼓声,屋子里漆黑一片。
夫妻两人并肩躺着,都没有合眼,呼吸清晰可闻。
今日变故,不单让舒舒警醒,也叫九阿哥开始焦虑。
“这还是小瞧爷,觉得爷没有份量,换了是大哥家、三哥家的阿哥与格格,他敢这样说嘴?”
九阿哥提及这个,生出气愤来。
他觉得有些理解十四阿哥的不平。
这排在后头的皇子跟排在前头的皇子,还真是没法相比。
上行下效,御前如此,外人看着也是如此。
“不能任由汗阿玛心意拖着封爵事,咱们得想法再立功劳,让汗阿玛不得不功封,如此一来,咱们初封,应该就能跟老十差不多……”
九阿哥有了方向,有些迷茫,不知该如何具体行事。
“只赚银子这个不当用,一回两回的,汗阿玛就习惯了,得想个涉及民生或八旗军事的,功劳能摆在朝廷上下说的……”
九阿哥翻身坐了起来。
他生出几分懊恼,道:“还以为咱们凭着皇子与皇子福晋身份,就能安享尊荣,可这有了一次挑衅,就有下一次。”
况且真要说起来,这并不算是九皇子府头一回被挑衅。
庄亲王府与信郡王府那两回都算上,今日就是第三回。
舒舒也跟着坐起来,拉着九阿哥的手,叹气道:“爷说的对,没有爵位与功劳,眼下的体面全赖爷在御前的体面,可是这几年看下来,虽说皇上看重皇子,阿哥们也好,可是人心易变,这慈心也不是亘古不变的,也不会只落到一个人身上。”
九阿哥深有感触,点头道:“不说旁人,只说这被偏爱的‘皇幼子’,就八阿哥、十三阿哥、十四阿哥轮了一遍,眼下到了十六阿哥头上,十七阿哥还罢了,过几年十八到了上学的年纪,以娘娘的体面,还捞不到一个‘皇幼子’么?到时候还得换人……”
说到这里,他轻哼了一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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