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想到了之前统计出来的贫寒宗室与觉罗,道:“那这些人家娶媳嫁女不是也成问题了?”
宗室与觉罗有皇父贴补。
户下人有主家贴补。
那寻常旗丁呢?
说到这里,他叹了口气,道:“怪不得内务府的包衣傲气,儿子之前还想不明白,原来是应在这里了,跟外头的旗人相比,包衣这日子还是富足的,是铁杆庄稼里的铁杆庄稼。”
包衣人口家家都有缺,妇差的比例也多,相当于一家有两份钱粮,而且是数目不低的钱粮。
若是狠下心送女儿入宫小选,就又拿一份宫女钱粮。
康熙揉了揉太阳穴。
他是八旗共主,不单单是宗室的主子。
他想了想,道:“朕会叫户部八旗司统计八旗无产旗人,而后再从内库拨银抚养……”
说到这里,他望向九阿哥道:“这银子是从内务府拨出来,就由内务府负责此事,照你看,当如何贴补?”
九阿哥沉思了一下,道:“不外乎,衣食住三样,不能直接给银子,旗人吃喝风太盛了,银子发下去也瞎花了,赏米吧,跟残丁三斗米似的,只是要给的更少,两斗左右,也给出期限,半年到一年,要是还没有正经生计,那就迁丁……”
康熙听着有些不明白,道:“往哪里迁?”
九阿哥道:“往东北的皇庄迁,本来旗人入关之前,也不是全民皆兵的,应该也是四民俱全,既是在京城生计艰难,无法立足,那就迁回盛京安置好了,那边皇庄多,也缺人手……”
主要是有这个“安置”政策,也能逼着人上进些。
入关几代人了,享受了京城的繁华富贵,谁还乐意迁回关外呢?
康熙看着九阿哥,带了惊讶,道:“你怎么想到迁丁?”
九阿哥带了得意,道:“就是不养闲人罢了,儿子名下的包衣人口,儿子就是这样吩咐的,能补差事的补差事,补不了的就直接安置到皇庄种地去,想要什么活儿也不干,白领一份钱粮,吃主子的、喝主子的,那是做梦!”
提及这个,他对石如璜的同情心烟消云散了,道:“也是湖涂人,这样贴补着,只会越养越废物,除了拖累他自己,也没有什么功效。”
康熙看着九阿哥道:“就数你们府里规矩改的最多,也不怕落下个刻薄的名声!”
别的皇子开府,都是从着宫里的规矩,到了九皇子府这里,却是一套新规矩。
怪不得老被包衣说嘴,确实不是宽和主子。
九阿哥道:“谁叫儿子小气呢,受不了旁人占便宜,奴才也不行啊!”
这自己还没使唤人呢,就要白养着,这到底谁是主子,谁是奴才?
康熙道:“你府中只用了一半人口,可有不方便之处?”
九阿哥忙摇头,道:“没有没有,很是方便,真要说起来,还能再精简几成,只是当时安排人事,想着就是给包衣与左领下人户均一份钱粮,再精简的话,有些人家真要没饭辙了!”
康熙心中叹气,九阿哥说到了关键之处。
他当然也晓得八旗与内务府人事臃肿,可是这是饭辙,不是张嘴就能抹了的。
真要那样行事,就要乱了。
旗人本就少,更要拧成一股绳,内部乱了,影响就大了。
他看着九阿哥道:“内库的银子,还回五十万两就行了,剩下五十万两放在你手中,省得以后用银子的时候还要闹出动静。”
这么一大笔数额,入库出库也繁琐。
九阿哥点点头道:“那儿子留下了,回头再有其他营生,也不用在外头凑银子了。”
父子俩都没提分红比例。
因为像小汤山这样的事情,可遇不可求。
其他的营生,跟鸡血石那个似的,就要细水长流了。
不过九阿哥心里的底线是利润的五五。
皇父出银子,他出力,这样刚刚好。
康熙心中的底线,也是五五。
总不能比儿子拿得少。
自己这边要养活多少人,九阿哥阖家才几个主子嚼用?
眼见着午饭时间,九阿哥也没有啰嗦其他,就从御前退下来。
只是他心里不大痛快。
之前以为石如璜养的是朝廷的残兵,觉得为人可敬,他花些银子心甘情愿。
可要是石家的仆兵,那与自己有什么相干?
朝廷给的抚恤已经给了,剩下主家操心他们的生计,那是主家自己的事儿。
他可不是吃了亏不吱声的人,绷着脸从小东门出门,跟何玉柱道:“混账东西,真当爷是傻的,来占爷的便宜,爷可不惯着他,一会儿吃了饭,你就回城,去石家将多给的庄票要回来!”
何玉柱听说那些残兵是石家的户下人,也义愤填膺道:“太混账了,也是奴才不好,没打听仔细。”
主仆俩说着话,气呼呼地往阿哥所来。
北五所门口,站了一个人,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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