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看着九阿哥觉得顺眼不少,训斥的话就停了。
他又看了眼四阿哥,看着黑了一圈,跟着随扈的时候打理琐事,随扈之前也每日往城外各皇庄巡看,户部的差事也没有耽搁,一个人当成几个人使,看着都清减不少。
七阿哥呢?
还算懂事,晓得打发人来禀告一声。
康熙心情大好,就道:“饭时了,留下吃饭吧!”
四阿哥、七阿哥:“……”
方才在百味楼吃撑了,现在还有些顶。
这个恩典不想要。
九阿哥方才吃的少,立时欢喜道:“那多上两盘芸豆卷,儿子一会儿带回去给儿子福晋尝尝!”
康熙白了他一眼,道:“出息,还连吃带拿?”
九阿哥笑道:“又不是别处,那么外道做什么?”
康熙虽觉得九阿哥嬉皮笑脸的不稳重,可是对比着两个木讷的大儿子,还是觉得小儿子讨喜了。
外头值房,三阿哥已经等得饥肠辘辘。
他中午在贝勒府用的饭,而后辛苦一番,这一下晌也没消停。
不就是御前回禀差事么?
几个人怎么还不出来?
还有什么其他事儿吧?
三阿哥正胡思乱想,就察觉到不对。
园膳房的人来了,抬了膳桌,提了食盒。
三阿哥伸长脖子,瞪大了眼睛。
啊?
老四他们三个没出来!
留饭了!
多大的体面啊!
三阿哥后悔了。
方才就该请见的。
现在却不妥当了。
天色转暗了。
三阿哥耷拉着脑袋,没滋没味儿的,从小东门出来,回北头所了。
三福晋因产后有些丰腴,打算要轻身,没有传晚点,歪在炕上就有些犹豫。
饿。
夏日天长。
外加上中午就没吃好。
现在肚子里也是闹起来了。
这阿哥所的院子连着,他们这头所还是把边的,凡是去其他几所,都要从他们门前过。
太后与太妃来了一趟,皇上与宜妃来了一趟……
三福晋这心里冒了一天的酸泡泡。
然后就是九皇子府的太监送鸡蛋,除了他们这里,每个院子都送了!
一篓子鸡蛋不算什么,外头采买也就二、三钱银子,可这让人憋闷。
这是故意给他们没脸!
三福晋恨不得当时就过去跟舒舒掰扯掰扯,可是一寻思,这不是舒舒的做派。
舒舒有时候说话不恭敬,可是手头上散漫大方,不会这样不周全。
是老九那个小心眼,这是记仇了。
为了这个,三福晋中午都没吃几口,晚饭也没吃,现在就闹心扒拉的。
这会儿功夫,就见三阿哥嘴角耷拉着进来。
三福晋立时起了,娇嗔道:“爷怎么才回来?这都饿了……”
三阿哥见状,心里舒坦了一些,坐下喝了两口茶水,道:“爷忙着,出大事了,阿克墩病重,太子妃回宫去了。”
三福晋吓了一跳,道:“好好的,怎么就病重了?不是十来岁了么?”
三阿哥道:“这有什么稀罕的?恭亲王府堂兄不就是十六卒的么?”
三福晋好奇道:“那这会儿太子妃回去能做什么?是要挪到景山去?”
这也是宫里惯例,怕人死在紫禁城坏了风水,除了帝后,其他的人病重都要挪出来。
三阿哥摇头道:“那是皇长孙呢,怎么也要救一救的,汗阿玛打发人过去了,应该脱险了……”
说到这里,他口气有些酸,道:“老九可真能钻营,哪哪都有他,装模作样的,就显得他能是吧!”
三福晋轻哼道:“怎么不能呢?谁让人家是爱子呢,还‘禁足’呢,结果太后去了皇上去,这体面也是独一份,你们这一茬老哥几个眼看着就要被比下去了。”
三阿哥才听到这个消息,道:“什么太后、皇上的?去哪了?”
三福晋指了指东边道:“五所,看‘祥瑞’去了,早上是太后带了太妃跟九格格,中午就是皇上带了宜妃母,吃了饭才走了,还有五阿哥、十三阿哥与十四阿哥……”
说到这里,她嗤笑道:“平日里拿嘴巴哄着老十两口子,占便宜没够,这会儿怎么没想起老十跟他福晋?还是藏了私心了。”
三阿哥点头道:“那指定的,老十府邸直接就郡王规制,比老九的高一等,老九心里不计较才怪呢,就是嘴巴哄人罢了,老十才是真憨,御史是能随便打骂的,宗人府那边上了折子,要记上一笔的,往后初封郡王怕是悬了。”
三福晋听了,不免担心,道:“这也算是老九方的吧?不会方到爷身上吧?”
三阿哥想了想,道:“爷这阵子离他远点儿,你也别往老九福晋身边凑,先客客气气的,等爷在内务府扎根了再说。”
还有就是小汤山的地,银子是不是也回拢的差不多了?
什么时候能还本金呢?
自己好像不方便提,回头还是找老大跟老四,打听打听……
*
清溪书屋里,晚点摆着。
几道小菜,蒜苗豆腐脑,干贝烩烂湖白菜、山药胡萝卜球,肉菜是一道红烧肘子、一道熘腰花、一道炸小丸子。
配着芝麻烧饼、四喜烧麦、芸豆卷、艾窝窝四道咸甜饽饽。
肉丁炒饭、老黄米饭两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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