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离了宗人府就上了马车。
四阿哥与八阿哥这里,兄弟对视了一眼,无言以对。
四阿哥也晓得了雅齐布夫妇还数次谋算八福晋,想起了去年八福晋昏厥之事。
当时妻子回来,物伤其类,劝他离八阿哥远些,他心里还不高兴。
现在看来,真是笑话。
他为什么没有直接跟八阿哥说雅齐布贪墨之事,不单单为了是八阿哥的体面,还因为有九阿哥的前车之鉴在,怕说了不顶用。
要是有个词儿来形容此事,就是“疏不间亲”……
想到这里,四阿哥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原来他心里明白,在八阿哥眼中,他的乳母、乳父,或许比他们兄弟之间更亲近。
毕竟一开府,各自有了小家,都有自己的亲近人。
兄弟俩不约而同地往宫门走去。
八阿哥一愣,带了不赞成,道:“四哥身在局外,本不必插手此事……”
四阿哥皱眉道:“总要跟汗阿玛说个清楚,一人做事一人当,要不然汗阿玛该以为是九阿哥惹出的祸端。”
八阿哥沉默。
原来是他自作多情了,他还以为四阿哥入宫,就要为自己陈情。
原来四哥是护着九阿哥,怕九阿哥被皇父厌弃。
不该如此的,他们才是一起长大的兄弟,本该他们之间更亲近才是。
八阿哥多了几分沮丧。
四阿哥见他如此,道:“吃一堑长一智,你就是日子太顺了,吃些苦头不是坏事……”
现在年岁在这里,爵位高低不重要,积攒了功绩再升就是。
重要的是,让宗室王公看到这个惩戒,平息信郡王的怒气。
不管中间如何,这事情的根源毕竟是从八贝勒府起来的,信郡王折了子嗣也是真的。
等到兄弟俩到了乾清宫外请见,康熙已经看完宗人府的折子。
上面记录的十分详细,从八阿哥带了乳父、乳母入宗人府,到最后四阿哥的人递了雅齐布贪墨的证据,一环一环的都审清楚了。
康熙看到八福晋小产那里,胸口堵得不行。
抬举了包衣三十年,还真是养出大爷来。
九阿哥对包衣的防范不是杞人忧天。
一个二所的刘嬷嬷,一个毓庆宫的凌普夫妇,外加上八贝勒的雅齐布夫妇。
都是奶嬷嬷之身,奶了主子一场,就发起白日梦,插手主子的子嗣。
这就是人心了。
欲壑难填。
康熙想到了赫舍里家跟佟家。
一个奶嬷嬷都有着富贵相传的美梦,更不要说这些国戚人家。
康熙沉吟着,去年才叫人查过宫里小阿哥、小格格的乳保,倒是将分府出去的这些皇子给落下了,都要查一查了。
“皇上,四贝勒跟八贝勒求见……”
梁九功进来,躬身道。
康熙抬起头,道:“传他们进来!”
八阿哥竟然湖涂至此?!
早该教训打发的奴才,留到现在不说,还真的叫那夫妻俩算计着了,纳了那两人之女为格格?!
还有四阿哥,怎么做哥哥的?
既是早看出雅齐布不妥当,插手管教的话,也不会闹出这样的笑话。
等到两人进来,康熙就带了冷笑。
八阿哥立时跪了,满脸愧疚,道:“儿子请罪,是儿子眼瞎耳聋,被人湖弄,分不清好坏,才纵得恶奴害主!”
康熙将手中的折子往他身上一摔,道:“只是分不清好坏?那远近呢?!你分清楚了?那奴才去年二月里得罪你弟弟,朕还以为你早就收拾了,结果倒是当成大爷似的养着,满京城的交际,怂恿着旁人报复九阿哥,这是奴才么?宗室王公也没有这么大阵仗!”
八阿哥辩无可辩,叩首道:“儿子湖涂!”
康熙看着他,冷笑道:“简亲王给你留体面,没有将你那格格写在折子上,你怎么处置此人?”
这家人根子就是坏的。
尤其是云嬷嬷,阴害女主子,也是为了这个云格格。
那是祸根。
律法上提及,祸不及出嫁女不假,可是祸根却不能留着。
八阿哥忙道:“儿子会送她去庄子,不会再留在府中。”
听到云嬷嬷的手段,八阿哥也害怕。
他也不傻,当然晓得云嬷嬷的用意,这是要让贝勒府的长子从她女儿肚子里出来。
之前是害了郭络罗氏,要是他一直没有纳海棠,那会不会害到他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