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的鹿肉!
他懊恼归懊恼,却也晓得好歹。
这讨人嫌的老师,才是好老师。
他就道:“既是来了,别空手回去了,暖房的菜又熟一茬了,正好给老师带些回去。”
说着,他就吩咐何玉柱去了花园,道:“别的看着摘,白萝卜来两根,那个润肺,熬汤正好……”
何玉柱应声去了。
富庆又是上下级,又是师兄弟,说话也比较随意。
富庆就好心劝道:“要是皇上只指了这一本书,那九爷早学完早了,也就没人盯着了……”
他自己也是学习差,才没有考笔帖式,晓得差生的痛苦。
九阿哥轻哼道:“爷还想不到这个!可是不保准,要是爷费劲巴力的将这个学明白,汗阿玛再给指本更深的学问怎么办?”
富庆听了,也觉得没法子。
儒家那些学问,高深莫测,让人头疼。
少一时,何玉柱回来,提着一提篮的洞子菜。
两根大白萝卜,两根黄瓜,一捆韭菜,一捆小葱,一把香菜,两个茄子,还有几根红辣椒,几根橙黄色的胡萝卜。
富庆接了过去,笑道:“阿玛肯定欢喜,年礼的那筐菜,阿玛爱吃着呢!”
九阿哥想着暖房里的菜现在数量不少,道:“吃完了,你再过来取,现在有富余了!”
要是没有富余的,那肯定是可着自己的大宝贝来。
富庆笑着应了,就先告辞了。
高家也来人了。
高斌过来送回礼了,是他母亲蒸的苏子叶黏饽饽,一篮子带馅的,一篮子不带馅的。
九阿哥晓得高衍中家日子不宽裕,长子已经成家,下面有了孙辈。
之前有些积蓄,可是接连嫁了两个女儿,也都耗费的差不多。
除了高斌之外,还有个九岁幼子在读书。
所以九阿哥给高家的年赏就很实惠。
收到高家的回礼,他也没有嫌弃,只看着高斌道:“过年你就十八了,是不是也该相看了?爷说话算话,你成亲的银子爷包了!”
这还是打发高斌去小汤山之前说过的话。
虽说后边的差事,多是高衍中接手,可是前头高斌办得也不错。
尽心尽力的,也没有出什么篓子。
高斌脸色有些红,道:“奴才姨母做媒,给奴才提了一个老亲,是奴才姨夫的侄女。”
九阿哥听了,道:“家里什么出身?”
高斌道:“也是内府包衣,她阿玛是佐领。”
九阿哥听了,比较满意,道:“不错,总要门当户对才好。”
高衍中现在虽是从五品,可是九阿哥是打算小汤山的事情终了,就给他保举个前程的。
到时候,肯定不是从四品,就是正四品。
这是喜事。
他就道:“福晋之前就将这笔银子预备出来了,等你有了准信,打发人给你送去。”
高斌忙摆手,道:“不用,不用,九爷您这一年赏了奴才不少回,奴才也攒些银子了。”
虽说之前九阿哥提了一句,可是高斌也不敢真的大喇喇的就受这么重的赏赐。
九阿哥摆手,道:“不要哕嗦了,爷什么时候食言过?”
不过想到额尔赫的亲事一波三折,九阿哥就带了认真道:“就算是亲戚做媒,也要好好相看,好好打听,不能跟你那亲戚打听,要寻外人打听”
原来额尔赫在这边当差后,桂珍担心有人拿丈夫的命格说嘴,私下里跟舒舒将“克妻”的内幕说了。
八旗不流行盲婚哑嫁,都要相看的。
第一门亲事,舒穆禄夫人相看过,还能被煳弄住,就是因为那边是姊妹两个,年岁相仿,长相相似。
也不是存心骗婚。
原本介绍人想要给介绍的就是健康的妹妹,结果病弱的姐姐得了消息不干了,非要抢这一门亲事。
等到跟舒穆禄家提的时候,名字就换成了姐姐。
最后闹的两家断了往来。
中间也是亲戚做的大媒,坑死人了。
九阿哥担心高斌也摊上,道:“先打听身体健康不健康,再打听打听她们家父母人品行事如何,要是家里太富裕,怕是跟你们家过不得一块去。”
高斌家里这两年才好些,之前日子很窘迫。
他们是包衣里的小姓,没有家族可依靠。
要不然以高衍中的能力,不至于在御膳房当差二十多年,还是个小管事。
高斌之母,比高衍中年长两岁,是个极贤惠能干的妇人。
可是因儿女多,日子很是简朴。
高斌听着一愣。
他之前从没有想过这些。
现在想想,还真是如此。
大嫂娘家也是寻常人家,他们家现在都是自己动手干活。
所以家里的吃食,依旧是他母亲预备。
真要是两家家风差距太大,这日子还真的过不到一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