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底府里的小阿哥弘盼殇了,四阿哥不放心长子、长女,就聘了个老大夫做供奉,养在府里。
四福晋叹了口气,左右看了看,道:“我也正有话找爷说。”
四阿哥抿着嘴,晓得这是有不宜在外头说的阴私。
他皱眉,想到了八福晋。
等到夫妻俩入了书房,四福晋就道:“八弟妹昏倒了,八阿哥不在家,富察氏不敢担责任,才叫人来找我过去……”
结果今天是她请安的日子,府里的管事不敢耽搁,就直接去地安门等着了。
四阿哥想起上次在皇子府听到的嚎哭声,虽对郭络罗氏不喜,可也忍不住生出几分同情来,道:“好好的怎么晕了,是身边人照看不周,还是受气了?”
四福晋带了几分唏嘘道:“是饿晕的,自己不肯吃东西,每日里只喝水,按照奶嬷嬷的说法,有七、八日的功夫,滴米未进……”
四阿哥的同情立时化为乌有,生出不耐道:“混账东西!这是自己糟蹋自己,不用再搭理她!”
四福晋面上带了纠结,道:“并不是无缘无故,好像是八阿哥嫌弟妹现下痴肥,让她少吃些,还说等她瘦了,会给她淘换去疤痕的药。”
八福晋的容貌,原本在皇子福晋中是数得上的,可是六月时被郭络罗太太伤了脸,从嘴角到耳边方向,有两寸半的疤,嘴角上,还有零星几处破损。
自那以后,八福晋就没有出现在人前过。
四福晋这次见她,也是吓了一跳,实没有想到才过了几个月,跟换了一个人似的。
痴肥……
四阿哥听着这个词,能想到的,就是十福晋那样的,道:“就算胖了,也是身子骨结实,不是一朝一夕吃出来的,怎么能想着直接饿下去,那不是胡闹么?”
四福晋摇头道:“是有些过了,看着跟五贝勒差不多……”
四阿哥:“……”
五阿哥确实是皇子中最胖的,可是也不到痴肥的地步。
跟五阿哥差不多的女子,那膀大腰圆的,确实没法看了。
四阿哥道:“大夫怎么说?”
四福晋道:“大夫说弟妹的胃口撑开了,就算要减量也要徐徐图之,这样直接饿着,人受不住,就迷湖了……”
四阿哥揉着额头道:“等老八回来劝吧,总不能把人饿坏了。”
还真是阴错阳差。
因为九阿哥提前搬家的缘故,四阿哥也就吩咐盯着雅齐布的人提前动手。
他还记得九阿哥胆小,担心以后住过来,福松不是雅齐布的对手,被欺负了。
就想着该解决了,就叫人将雅齐布养外宅的消息递给云嬷嬷。
想着老八最是爱惜名声,等到那夫妻俩闹腾起来,他自然就不会留雅齐布在身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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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后再揭开雅齐布贪墨之事,该怎么收拾就是老八自己的事了。
结果云嬷嬷听了姑娘的话,将此事直接捅到八阿哥跟前,今早跟着八阿哥出京去了。
京城人多眼杂,雅齐布乖觉,将人养在通州。
这几日,正好是那外宅的小儿子抓周,雅齐布才借口巡看皇庄的事情,出了京。
四福晋苦笑道:“不用劝了,八弟妹醒来,自己就要吃的了,怕她饿久了受不了,也没敢给别的,只给了粥,边吃边哭,喝了五碗,强拉着才撂下快子!”
那战战兢兢,诚惶诚恐的模样,哪里还有半点八旗贵女的风采?
“八阿哥面热心冷,往后爷还是远着些吧……”
四福晋实在忍不住,说了一句。
就算八福晋不懂事,失了教戒,该受责罚,也不当是这样的责罚。
八阿哥待发妻如此,让人齿冷。
四阿哥不耐烦听这些话,横了四福晋一眼,道:“也不能都赖老八,郭络罗氏性子乖僻,走到今日这个地步,多是自作自受……”
四福晋道:“要是安郡王跟八弟妹没有闹翻,八阿哥敢如此么?势利凉薄,不算什么短处,可是也该分对谁,八弟妹对旁人不好,可是对八阿哥却是真心实意。”
四阿哥摆手道:“往后这样的话,不许挂在嘴上,我们兄弟如何,不用你多嘴!”
四福晋也恼了,道:“爷倒是体谅兄弟,我这不是物伤其类么……”
自己也是没有靠山的。
阿玛没得早,当家的是异母兄嫂。
四福晋想着,心里酸涩,也红了眼圈。
四阿哥无奈道:“爷这是为了你好,但凡外头露了一句出去,传到御前,汗阿玛能饶了你?”
寻常人家,儿媳妇敢挑拨兄弟疏远的,都是犯了“七出”;皇家的话,皇父更不会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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