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在上面补了几笔。
大阿哥后头,加了一个五万两,注了妃母。
四阿哥后头,加了一个六万两,注了一个私。
五阿哥这里写的是二十万两。
剩下的那三万两,回头要送还回去的。
七阿哥这里,写了十五万两。
舒舒的视线在几位妃母、嫔母之间游移。
有些纠结。
到底要不要告诉婆婆一声。
真要瞒着,回头怕是要恼了……
*
前院,客厅。
八阿哥坐在椅子上,看着茶杯里的茶,
也是菊花茶,可是茶器寻常,不如自己府上的精致,用的是寻常的白瓷。
这一年来,人人都夸九福晋好。
九福晋真的那么好么?
到底是将门闺秀,少了几分精致。
还有董鄂家,并不像之前表现出来的清白,这一年也有不少污糟事儿。
他又不是傻子。
早在南巡之前,他就晓得兄弟疏离的根源,就在董鄂氏身上。
之前的时候,就听人提及“枕头风”,也算是长了见识。
只是他之前行事太急躁,露了行迹在外头,才让九阿哥跟他疏离了。
本以为搬家后才开始弥合关系。
没想到现下就是个机会。
等到九阿哥进来,八阿哥面上就带了忧心道:“我晓得你的性子,最是要面子的,这回都跟大家开口了,肯定也是遇到难处……”
说着,他从袖子里摸出个荷包,推了过去,道:“我问了四哥一嘴,四哥说送了十万两过来,这里是十三万两,剩下那三万两,没有必要对旁人说。”
九阿哥看着八阿哥,心情分外复杂。
人心好奇怪。
同样是十几万两银子,八哥这回也没有小气,可是对他的触动,还不如七哥的那十五万两。
自己这是存了偏见,待人太苛求。
这世上的人谁能没有私心呢?
只能说自己之前有毛病。
爹不亲、娘不疼的,才想着跟八阿哥找手足情深。
那几年,八阿哥也确实像个好哥哥的样子,自己心情也好了许多,应该知足了。
不算亏。
八阿哥羞愧道:“本该再多凑些的,只是这半年置办了几处产业,也叫门人借了些过去,现在账面上就剩下这些。”
九阿哥摇头道:“已经够够的了,那三万就算了,八哥手中还是放些钱,别都放在账上……”
难得今日八阿哥实诚,他也想要实诚一回,倒是也晓得“疏不间亲”的道理,只道:“对下头奴才,也不能尽信,弟弟这一年在内务府发现,这奴才贪钱五花八门,湖弄主子恨不得‘三十六计’都使上,八哥您也留心些……”
等到说完,九阿哥怔住。
“疏不间亲”?
跟八阿哥的乳母、乳父相比,自己已经是“疏”了?
八阿哥却是误会了。
他以为九阿哥说的是虚话,说这些不相干的也是变相打听剩下那十万两银子的去处。
毕竟谁都晓得,皇子分户分了二十三万两银子。
他忍下心中不快,点头道:“嗯,我叫人留意,不过那十万两银子确实买地了,机缘巧合,正赶上顺承王府的族兄要卖园子卖地……”
这说的是顺承王府那位已革郡王。
虽说丢了王爷帽子,可是爵位还在他这一支传承,日子过的奢靡自在。
春日里平郡王府“献园”,惊动了这位已革郡王。
他的海淀别院,就跟平郡王府的园子相差不到一里地。
估摸着也是怕御园扩充,也先一步将海淀别院跟百望山附近的一个大庄,一起打包卖了。
买家,正是八贝勒府。
九阿哥看了八阿哥一眼。
买地置产确实是正经事,只是以雅齐布之贪,中间怕是有差价。
他就提醒道:“那位族兄好像不怎么出来见人,八哥可是见过他了?”
八阿哥摇头道:“买地的时候,我正在随扈南巡;等到回来,族兄就去山里别院避暑去了!”
九阿哥想要直接说雅齐布,可是想到四阿哥又止住。
算了。
还是信四哥一回。
自己现在说多了,回头雅齐布的事情暴雷出来,八哥也该疑到自己身上。
他又闭上嘴巴。
眼见着九阿哥没有话讲的意思,八阿哥也觉得没有意思起来,起身道:“那先这样,你也别着急上火,要是最后还有不足,打发何玉柱过来与我说一声,我再帮你想想法子。”
九阿哥连忙摆手道:“足足的,现在都有些冒了,要是八哥您还要置产的话,再拿回去些也行,留下五万也不少。”
八阿哥笑了笑,没有接话。
这叫什么话?
同样的皇子,做什么大阿哥与四阿哥能借十万,到了他这里就减半?
就因为自己是嫔之子?
他们是妃之子?
想起安王府饶余亲王父子的境遇,八阿哥心里发凉。
是不是八旗王公,也是这样看他的,认为他比其他妃子、贵妃之子矮了半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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