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镯,身上的衣裳也是簇新簇新的,却是不合时宜。
毕竟新衣裳还罢,这首饰讲究些的人家都换了玉器,不戴金银上身了。
“大姐,这回您可得给您兄弟做主啊,都是咱们家的产业,这算下来十来处”
马佳氏说着,两眼放光:“那可是海淀跟大兴的庄子,还都是上千亩的大庄,还有东四大街的铺面,现下几千两银子都没地方买去”
满屋子都是她清点产业的声音,嗓门都比平日要高,腰杆子都比平日里更直。
觉罗氏看着好笑,道:“那不是阿玛生前卖的么?我去哪儿做主去?想要找阿玛对账,也得个三、五十年后,到了地底下再说”
马佳氏卡脖了,看着觉罗氏,眼见着她真没有插手的意思,不由急了,道:“您可不能束手旁观啊,我们爷可是您一奶同胞的亲弟弟,八福晋那头,还是隔着肚皮的兄弟,都出面张目呢!”
觉罗氏道:“所以外头现下怎么说八福晋的?”
“马佳氏:4”
是不大好听。
“缺心眼”、“没教养”都是轻的。
“白眼狼”、“泼妇”都成了提及那位的固定词汇。
马佳氏讪讪道:“那不一样,您是长姐呢,长姐如母。”
觉罗氏摆手道:“别往这上扯,我可不缺儿子,你们想要跟着起哄,你们自己上不必捎带我,也不许打着福晋的旗号,否则我这长姐也就代没了的阿玛、额涅做主直接给你一封休书,放你攀高枝去!”J。
马佳氏坐不住了,起身带了急促道:“大姐怎么说这话,我这些年嫁进来,生儿育女,服侍老爷,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觉罗氏看着她道:“反正话告诉你我的脾气这些年你也晓得,之前看在两个孩子份上,一次次纵了你,如今妞妞十五,福柏也十三,不是离不得额涅的孩子”
“大姐。”
马佳氏咬牙道:“我们爷说了,只要大姐肯出面替我们做主,不管要回来多少产业,都一家一半,这样还不行么?外甥们也渐大了,这多几分产业握在手里也心安不是?”
之前她没说这个,自然是存了私心。
觉罗氏翻了个白眼,道:“爱做梦你们做去,我不做那白日梦!”
马佳氏还要再说,觉罗氏已经端茶送客。
马佳氏怏怏的,看着伯夫人,道:“夫人您说,这明明是郭络罗家理亏,难得官司都打到御前了,为什么咱们还装孙子?”
伯夫人道:“没有人拦着你们,要是你们手中有证据是宗亲跟郭络罗家骗买产业,只管去都统衙门、去大理寺递状子……”
马佳氏苦着脸道:“都是四、五十年前的事,还去哪里找证据?这不是想着如今八福晋那边应诉的是八阿哥,向来跟九阿哥交好,要是九阿哥出头代咱们家说一句话说不得还能私下里协商调解,也未必就要闹到公堂上……”J。
她安排得很美,却是消息滞后。
或许就是不上心。
即便晓得八福晋脾气不好,是个刁蛮任性的,还差点欺负了外甥女,她也想的只有自家能占多少便宜。
可惜董鄂家妯娌俩态度坚决,马佳氏乘兴而来,败兴而出。
等到出了都统府大门,她却不肯走,就在马车里等着。
一直等正午时分,才等来了正主。
是福松骑马回来。
他这些日子每日就在皇子府那边。
就是天长了,都统府也开始三顿饭,他就回来用午饭。
见着停着的马车眼熟,福松见了,不由皱眉。
想着近些日子沸沸扬扬的官司,他就翻身下马,走了过去。
马佳氏也挑了车帘,看着他道:“阿哥,郭络罗家占的都是咱们这一房的祖产,虽说你分户出去,可是要回来,也会有你的一份”
她的语气带了蛊惑。
福松看着她,淡淡地说道:“那是八福晋想要的产业,您倒是胆子大了,这样的门第,还想要从皇子手中抢食”
马佳氏没想到他会这样说,道:“八福晋是出嫁女,跟她有什么干系?就算是皇家,也得讲道理吧?刀。”
福松看着她道:“那按照道理,那些产业郭络罗家买了,就是郭络罗家的,两房争产,也跟原主不相干!”
马佳氏皱眉道:“那怎么能作数呢?当初你祖父刚成丁,还是个孩子,不是骗买是什么?”
福松道:“随便您怎么想,只是这个时候瞠浑水,连累了弟弟、妹妹,您别后悔就行!刀。”
马佳氏不以为然,道:“那是你的弟弟、妹妹,不是还有你这哥哥护着么?”
福松冷笑道:“福柏今年十三,再有三年就成丁,到时候我送他一个大前程好不好?直接上兵册,送西北去!”
马佳氏恼怒道:“阿哥是在威胁我?那是你亲弟弟!”
福松指着都统府的大门道:“这里头的才是我亲弟弟。”
说罢,他转身就走。
马佳氏气得直哆嗦,后悔的不行,却是不得不将继子的话听了进去。
*
紫禁城,二所。
修整了几日,舒舒已经缓解了旅途劳乏。
带回来的东西,也都整理成册,重新入库。
如今就等着圣驾移园子。
西花园外的五个院子,她也不惦记,觉得荷池四所也好。
到了那里,门禁松了,就可以去百望山庄子,打听打听附近的地主,看能不能置换到几亩临水的地,将修园子的事情正式列入规划。
实在是宫里太热了。
现下还没有到雨季,干热干热的。
不过她也在等宜妃的产期。
她跟九阿哥就算跟着去海淀,也要看宜妃是否顺利生产。
要是宜妃不发动,她们夫妻也不好就这样走了。
如今外头关切的是郭络罗家的官司,可也有几句董鄂家的八卦。
对于舒舒来说,那些八卦都是好事。
就是公府那边的福汉、福海兄弟正式翻脸了。
两个妯娌只是斗嘴,克制着没有动手;到了两个兄弟那里,就动手了。
“福汉准备带福海去都统府‘负荆请罪’,就私下里跟福海商量让他将事情都揽了,结果福海不干,说自己信了‘伯侄相继’的话,才生了坏心的,他也是受了蛊惑不是主谋……”
九阿哥跟舒舒说着公府的消息,都忍不住笑道:“这兄弟俩怪有趣的,戏还挺多”
舒舒摇头道:“脚上的泡都是自己走的,要不是贪心作祟,也不会落得这个下场。”
如今国法家规等着,这兄弟俩都没跑。
九阿哥却是有所触动。
这没儿子还真是没底气。
连夺个爵位,都要先允诺立侄子做继承人。
自家的阿哥,到底是生还是不生啊?
他觉得自己为难死了。
这会儿功夫,就听到外头传来脚步声:“九哥,九哥,大新闻。”
是十阿哥来了。
他气喘吁吁道:“郭络罗家出事了,官司应该有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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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章半的大章节,总共少7.5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