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两人进去。
四阿哥就拉了一把,低声提醒道:“认真些,不许走神!”
九阿哥收回古怪的想法,跟着四阿哥身后进了西暖阁。
康熙见了四阿哥一眼,见他神容憔悴,带了不快,呵斥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你即便年轻,也不该如此折腾自己!”
前些日子在清溪书屋已经提醒过他一次,他却没有听进去。
打小行事就偏执,凡事讲究尽善尽美,性子各色的不行。
自己受累,旁人看着也担心。
四阿哥羞愧道:“是儿子不孝,让汗阿玛操心了。”
九阿哥在旁,看这父子对答,腹诽不已。
还真是难以琢磨的老阿玛。
这到底是喜欢儿子勤奋,还是喜欢儿子不勤奋呢?
勤奋了要挨训斥,不勤奋也看着不顺眼,那到底给如何选择?
九阿哥只想要夸奖,不喜欢被训斥,一时有些懵圈。
康熙瞧见九阿哥的表情,嫌弃道:“好好的,做什么鬼样子?”
九阿哥实话实说道:“儿子有些为难,刚勤快几日,想着见贤思齐……可也不想让汗阿玛操心!”
康熙:“……”
他觉得这话不大顺耳。
九阿哥心里指定不是这样想的。
巧言令色!
他看着九阿哥运气,正想着从哪里开始训斥。
四阿哥见状况不对,在旁已经拿出折子来,道:“汗阿玛,九阿哥最近当差勤勉且用心,叫人归拢了前两次南巡的随行人口供给,水文天气,正可为此次南巡后勤安排为参考。”
康熙露出意外来,扬着下巴叫侍立的魏珠接了折子。
等到递给康熙手中,康熙打开看了。
表格很是清晰,从第一次、第二次随扈人口的抛费,计算出这次随扈人口的大致用度。
又因为第一次南巡时是冬天,第二次南巡是正月,这其中又有添减。
看着一目了然,确实用心。
不单单是内务府归拢的用心,四阿哥增补的计划书也用心。
康熙脸色好看些,对着四阿哥道:“你做事仔细,朕向来放心……”
说着,他又望向九阿哥道:“难得,除了吃喝玩乐,也晓得正经差事,倒是有进益了!”
九阿哥没有抬杠,也没有大包大揽的,如实禀道:“儿子就是想着这次有皇祖母随行,再仔细都是应当的,省得有不周全的地方,皇祖母不舒坦,汗阿玛也跟着担心,总要有备无患的好,而且儿子也没有做什么,就是随口吩咐了,都是张保住大人与高衍中两个受累……”
要是太后有不舒坦的,那受累的还不是舒舒么?
说不得还要落个侍奉不周的错处。
康熙哪里想到九阿哥心里绕了一个大圈子,只当他是孝顺太后的缘故,神色越发舒缓。
太后是嫡祖母,他这个当皇帝的都孝敬,也乐意下头的儿子能随自己行事。
听到张保住的名字有些耳熟,他道:“是五阿哥岳父?”
九阿哥点点头道:“是个桉宗归拢的好手,这两个月调了张大人过去,儿子可是省心不少。”
康熙对张保住没有什么印象,可是其父陕西巡抚布雅努却是他的心腹臣子。
听说张保住有能力,并不是庸碌之人,康熙也颇为欣慰。
“那个高衍中是什么人?”
这个名字,康熙倒是十分陌生。
九阿哥道:“原是御膳房的领班,去年北巡的时候暂代过行营膳房管事,是儿子那边一个宫女的姻亲长辈,做事也勤勉,儿子见御膳房那边人多,就调他到总管衙门做堂主事了……”
御膳房是油水大的衙门,缺也是热门。
之前是德妃娘家、荣妃娘家对峙,还有卫嫔的娘家人。
现下马家人都清退出去,空出的缺就都有德妃与卫嫔的娘家人补了,外人压根就排不上。
康熙皱眉道:“不可用人唯亲!”
九阿哥抱屈道:“儿子倒是想用‘亲’,也没人呢,碰到个有能力的还听话的,可不就一个当两个,使劲的用了。”
康熙想起九阿哥外公三官保这一支抬旗,其他的族人还在内务府,可是并不见五阿哥与九阿哥去亲近那边。
他没有说什么,只道:“你即是做了掌印官,那都是下属,要一视同仁,省得让人不满。”
九阿哥听了,却是笑了,道:“汗阿玛金口玉言,那儿子这委署是不是就算去了?哈哈!去了好,去了好,要不然儿子见了马齐大人总是没有底气!”
赫奕资历浅,王绅专管慎刑司。
反倒是马齐,像是惯例似的,每三日去内务府衙门半日。
不像监工,胜似监工。
九阿哥虽是皇子,可看到这九卿老臣也有些没底气。
谁叫他还是委署呢?
康熙见九阿哥眉开眼笑的,想着他这些日子表现良好,从园子里进城也不辞辛苦,轻哼一声,算是默认了这个说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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