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收获上。
池子里的鱼多,九阿哥团的饵料也大,等到浮标动时,鱼线都绷紧了。
九阿哥面上也带了认真,使了力气才拉杆上来。
是一条尺半长的黑鱼,鱼头看着跟蛇头似的三角形,身上也带了暗色鳞片。
甩着尾巴,使劲挣扎着。
“哈哈!爷可真厉害!”
九阿哥立时眉开眼笑,得意洋洋的自夸着。
舒舒上前围观,也带了欢喜。
要是能开伙多好,这条鱼可以是水煮鱼,也可以是酸汤鱼。
至于什么因果,都是鬼话。
小鱼萌萌哒,可以讲究些因果。
这种大鱼,就是上好的食材而已,浪费了才是可惜了。
九阿哥这笑得动静大,将西所的十五阿哥吸引过来。
十五阿哥记事后不是毓庆宫待着,就是永和宫待着,只见过水缸里的金鱼,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鱼?
他瞪着圆滚滚的眼睛,看一眼大鱼,看一眼九阿哥,脸上满是崇拜。
九阿哥十分受用,摸了摸十五阿哥的小帽子,清了清嗓子道:“后天开始你就是上学的大孩子,不是小孩子,得学着懂事些……”
十五阿哥本就不是活泼的性子,听了有些紧张,握着小拳头,奶声奶气:“怎么样是懂事呀?”
九阿哥想了想自己与老十刚上学那一年,上房揭瓦,跟老师对着干,不肯老实写功课,对乾清宫也没有畏惧之心,恨不得进去藏猫猫。
要不是身边谙达与哈哈珠子们拦着,估摸能淘出花来。
还有舜安颜挨的那些手板子,九阿哥难得的反省了一回。
还是厚道些好。
他就一本正经的对十五阿哥道:“汗阿玛喜欢读书好的孩子,你要好好念书,别淘气,有功课也仔细的做完。”
别连累了哈哈珠子挨打,那样的话波及到小舅子,舒舒该不放心了。
十五阿哥仔细听了,点了点头道:“我一定好好念书。”
九阿哥见他年岁不大,说话有板有眼的,又想起三阿哥半夜看书差点熬坏眼睛之事,道:“也不能傻学,该玩的时候也玩……”
十五阿哥有些湖涂。
那到底是该学习,还是该玩?
怎么一会儿一变?
舒舒在旁,看到十五阿哥表情,就晓得这孩子懵圈。
十五阿哥虚岁是七岁,可是冬月里生日,实际上才五周岁零一个月,搁在三百年后还在幼儿园大班。
她在十五阿哥跟前蹲下,看着十五阿哥,带了几分温柔与耐心道:“你九哥的意思,是让阿哥看书的时候别太累了,要是觉得眼睛酸了,就歇一歇,要不然眼睛熬坏了,就要成了眯眯眼。”
真要说起来,舒舒嫁给九阿哥半年,就初定礼的时候见过十五阿哥一次,这才是第二次见。
是个眉眼精致的小男孩。
看着乖乖巧巧,很是安静,丝毫没有六、七岁孩子那种猫嫌狗憎的淘气劲儿。
十五阿哥也晓得这是九嫂,昨天叫人送蝙蝠青玉镇纸过来,就乖巧道:“谢谢九嫂,镇纸很好,十五很喜欢。”
舒舒眉眼弯弯,道:“阿哥喜欢就好……”
这会儿功夫,在南所扑了个空的苏培盛也过来了,到九阿哥身边道:“九爷,我们主子在门口等您呢……”
九阿哥听了,有些心虚。
他怕四阿哥追问,到时候再说露馅,引得四阿哥往四所那边想。
可要是不出去,凭着四阿哥打小偏执的性子,肯定要进来逮人。
他嘴角耷拉着,有些后悔自己烂好心了。
舒舒见他不动地方,就上前接着他手中鱼竿,笑着催促道:“爷快去吧!”
别在这里搅合大家玩了,去接受兄长爱的教育。
九阿哥觉得头皮发麻,不情不愿的跟着苏培盛离开。
眼见着十五阿哥眼巴巴的看着自己手中鱼竿,舒舒就将鱼竿放在他手中,道:“阿哥试试……”
十五阿哥小脸放光,拿着鱼竿可认真了,跟抱着绝世武器似的。
*
西花园宫门外。
九阿哥跟着苏培盛出来,就看到四阿哥背着手站在那里。
他磨磨蹭蹭的上前,眼神有些飘,道:“四哥您怎么还没回城?别耽搁了吃饭,这二十多里路呢!”
四阿哥则是学着九阿哥方才的样子,扯了他的胳膊,离宫门与侍卫都有几十步远,才满脸严肃,郑重告戒道:“御前当差,最最要紧的一条,就是嘴巴要严,不能泄露御前之事!方才你说的那两句,关系重大,不许再同旁人说,至亲也不行!”
九阿哥皱眉道:“我又不傻!这不是担心四哥关心则乱,掺和佟家事被汗阿玛迁怒才说了两句么?当着旁人我一个字也没说过,老十都没说!”
听了这话,四阿哥脸上冰雪消融,眼中多了赞赏:“乱之所生也,则言语以为阶。君不密则失臣,臣不密则失身,几事不密则害成,是以君子慎密而不出也。”
这句话出自《易经》,是劝人说话慎密的。
九阿哥在上书房的时候,最不喜欢的就是这些干巴巴的道理。
可是娶了个爱讲道理的福晋,再听着这些话,他就多了耐心。
细细品味,说的还真是正经道理。
他就点头道:“四哥放心吧,我晓得轻重,汗阿玛,‘汗’在阿玛前头,咱们这些儿子当差了,也是‘臣’在前头……”
四阿哥见他肯受教,很是欣慰,也领他前面提点的人情,晓得他性子简单,想不到这背后的厉害关系,也不揭破,只道:“既是在汗阿玛跟前当差,凡事以汗阿玛为要,汗阿玛碍于情分,应该不会用这个罪名给赫舍里家与佟家定罪,你也就当不知道好了……”
九阿哥点点头。
他恨不得躲得远远的。
才不沾边呢。
要是被当成祸头子,冤枉不冤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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