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道:“五哥的府邸大,正缺奴才使,要不然爷就把他送给五哥……”
舒舒当然也晓得名声的重要。
不过这一回姚子孝却是错看她。
自己在乎的,从来不是大众的称道。
就是外人都将她当成妒妇,对她来说也无足轻重。
就跟内务府那些包衣,之前私下里说她是“酸脸子”,“驴脾气”,也没影响她吃喝。
说不得在康熙与宜妃眼中,她就应该做个妒妇。
在九阿哥的身体好利索前,正好可以用此来遮掩九阿哥的身体状况。
她就笑着跟九阿哥道:“不必如此折腾,我上孝顺长辈,下对小叔子们也精心,服侍爷也周全,就算这个奴才说我一句不贤惠,我就不贤惠了?那不成了金口玉牙?就慎刑司吧,按照规矩来,挺好的,爷也能借着此事看看慎刑司行事……”
姚子孝终于变了脸色。
九阿哥被说服了。
“好!那爷就见识见识慎刑司的手段……”
姚子孝双膝一弯,终于跪了,连忙磕头道:“爷饶了奴才一回吧,奴才再也不敢自作主张了……”
九阿哥看着他道:“你不用给爷说这个,回头老老实实的,一条一条的交代好,爷就念着情分,不叫人去八贝勒府提你堂兄,或许你想要护着其他亲人,那你自己权衡着……”
姚子孝脸色骇白,恳求道:“爷,奴才真不是故意的,就是福晋主子不待见奴才,奴才一时委屈,才动了小心思……”
九阿哥摆摆手道:“你还真是冥顽不灵,这个时候还编故事!福晋进门没多久,我们就跟汗阿玛北巡去了,怎么就不待见了?”
姚子孝卡壳。
何玉柱已经出去招呼两个太监进来,拖了姚子孝出去。
姚子孝还要说话,就被一个太监用帕子堵了嘴。
九阿哥吩咐何玉柱:“你送人过去,就说这奴才勾结外人,谋害我,亲自盯着人审,爷倒是要瞧瞧,谁手这么长,伸到阿哥所来……”
何玉柱点头应了,望向地上的王格格。
王格格唬得魂飞魄散,忙对舒舒叩首,颤声道:“福晋主子,奴才再也不敢了……”
舒舒看着她道:“先头刘嬷嬷的事情闹出来,我饶了你一遭,你后头怎么就不怕了?还晓得怂恿兆佳氏在前头,既是敢做,就要敢当才行……”
王格格哭到:“是奴才鬼迷心窍,奴才再不敢了……”
舒舒慢条斯理道:“除去和姚子孝那边私相授受,你想要出去,打算联络谁呢?”
王格格脸色惨白,停顿了好一会儿,哽咽道:“奴才舅舅在御茶房……”
“你这样修眉,用玉兰精油,是自己想的,还是旁人给你出的主意?”
舒舒又转了话题。
王格格的脸上带了犹豫。
舒舒轻笑道:“你可要想好了说,你只请了一次安,只见过我一次,大夏天敞着窗子,中间隔着一丈的距离,别告诉我,这都闻到味儿了……”
王格格牙齿打颤:“是,是奴才身边宫人德永说的……”
舒舒满意的点点头,道:“好孩子,你是个聪明人,做了正确选择,希望你这回能聪明的久一些……明日开始称病,好好养着,别过了人……”
王格格逃出生天,感激涕零。
舒舒望向何玉柱。
何玉柱机敏,忙道:“奴才这就去拿了德永,再去御茶房提人……”
王格格身子僵硬,却不敢求情。
舒舒对小椿点点头。
小椿就扯了王格格下去。
何玉柱也出去了。
九阿哥面上带了不乐意:“这样的祸害,还留着做什么?你不会舍不得吧?”
说到最后一句,他打量舒舒,带了怀疑:“你先头还摸她脸……”
舒舒哭笑不得:“那不是看出她妆容不妥当,想要印证印证么?”
九阿哥带了嫌弃,拿了帕子,拉了舒舒的手,擦了擦:“你也不嫌脏……”
实际上,舒舒不送王格格,是存了私心。
王格格与姚子孝不同。
姚子孝是叛主。
王格格是邀宠。
将她送到慎刑司去,这两个格格还没有服侍枕席之事,就要在内务府衙门揭开。
要知道王格格是二月就进了阿哥所,离舒舒进门还有四个多月。
九阿哥的身体状况,早已隐秘的传开。
可大家只是私下里各种猜测。
王格格送出去,就跟送一个证据似的。
到时候,难道舒舒还能四处去说九阿哥身体没问题?
就算说了真话,怕也被当成假话。
还有就是皇子阿哥身边都有几个格格。
十阿哥身边只有一个,那是特殊原因,给太妃面子。
要是九阿哥这边太少了,为了掩饰九阿哥的状况,说不定康熙或宜妃会再指两个人过来做摆设。
与其换不知根底的,还不如这摸得透的。
剩下就是钓鱼。
要是二所铁板一块,对方不知道从哪里使坏,就不好防备。
如今留着王格格,也是废物利用,可以顺藤摸瓜。
九阿哥依旧不自在,跟舒舒抱怨道:“你就是对女子心软,对五嫂、七嫂如此,对身边丫头也如此?哪来那么多怜香惜玉,怕不是上辈子是个男人……”
舒舒伸手在九阿哥脸上摸了一把:“难道爷想要试试分桃断袖?”
九阿哥做了个呕吐的动作。
“别跟爷提这个,怪恶心的……”
舒舒便也不招他,自己看书去了。
*
何玉柱既要从御茶房拿人,就瞒不住人。
不到半个时辰,消息就到了御前。
康熙想起了九阿哥先头告状之事,心里沉了下去。
真有人插手阿哥所?!
他想起之前叫人挪出去的金大妞。
之所以能越过惠妃,进入兆祥所当值,那是因为挂的是针线上人,而且是给旁人代班。
除了内管领处,谁能如此?
康熙的眼神变得幽暗。
他就对梁九功道:“传赵昌……”
梁九功躬身出去。
估摸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得了消息的赵昌匆匆忙忙而来。
“查的如何了?”
康熙问道。
赵昌的脸色十分古怪:“奴才也正要过来禀告,金家当家人金大山昨日醉酒冻死了……”
说到这里,顿了顿,继续道:“金家那个再嫁女,因为被丈夫毒打,今天早上一包耗子药将丈夫毒死了,自己也悬了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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