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舒舒便也更真挚几分,道:“大姐也晓得御药房归在内务府,可却是由太医院的人管着……太医院到底不是寻常衙门,就是我们爷也要避讳……”
纯禧公主打小养在宫中,二十岁才抚蒙,自然也晓得宫中情形。
她脸上带出失望来:“是啊,那是御药房……多个御字,到底不一样……”
“不过前些日子皇上赏了我们爷两丸,还剩下一丸,原想着留给我堂兄……要是大姐不嫌少,回头我叫人送来……”
舒舒依旧是小媳妇的腼腆,带了几分不好意思说道。
纯禧公主喜出望外:“不嫌少,不嫌少……真是的,这回就占弟妹便宜了……”
两人差了十几岁,差不多一代人。
也没有什么可说的,舒舒态度到位了,人情也送出去,就起身告辞。
纯禧公主吩咐陪嫁嬷嬷亲自送出来,连带着她给舒舒预备的寿礼。
原想她要按照端静公主的例,送一车散皮子的,眼下有些拿不出手,就临时改了,成了银狐皮四张、狼皮四张,加了一对榴开百子的镶珠嵌宝金簪,一对福寿纹金扁方。
喀喇沁部与科尔沁部都送了生辰礼,其他的部族也跟上。
消息灵通的,晓得九阿哥这边是一条门路,为的是求药。
消息不灵通,就是从众,怕怠慢了皇子与皇子福晋,平白得罪人。
这次行围的,总共有九部。
大家行围了大半月,攒下了不少皮子,这寿礼里各色皮子占了大半。
舒舒收着烫手了。
她就与九阿哥商量道:“这个便宜不能占,要不然容易被人说嘴……只是赶巧罢了,八月底爷过生日也没如此张罗呢……”
上面两层长辈在,又是个散生日,就是该一碗寿面了事,而不是这样兴师动众。
九阿哥骨子里,也不喜欢出格,道:“那怎么办?东西都收了,给汗阿玛送去?他老人家也不好收吧?”
若只是十阿哥那边的,儿子孝敬了,还说得过去。
这从儿媳妇手中拿东西,汗阿玛拉不下脸。
“分了吧……”
舒舒觉得不患寡而患不均,那就平均一下好了:“十弟那边的皮子拿出来,挑着好的孝敬皇上两样,剩下的几位阿哥处都分分……我这里的皮子也是,孝敬给太后、娘娘一些,剩下的其他随扈女卷分分……”
九阿哥觉得这个主意不错,小声道:“要是他们是冲爷来的,那收就收了,爷也不是拿不得……可他们是冲药来的,那个后头还有汗阿玛……汗阿玛的便宜,能不沾还是别沾,爷怕贪小便宜吃大亏……”
舒舒听着,心中好笑不已。
这是小动物的直觉?
偶尔也有机灵的时候。
夫妻俩有了定夺,九阿哥就找十阿哥说了此事。
十阿哥向来听九哥的,自然不会反对。
他也不安生呢。
接二连三的收了寿礼,心里没底。
除了端静姐姐的寿面与氅衣,他都不想收。
他晓得九哥的计划,晓得这次不是冲着他来的,不好拒绝。
他未来福晋是蒙古格格,这些王公就带了热络。
加上他是皇子,身份天然就比舒舒这个皇子福晋高一等,大家就算对九阿哥夫妇有所求,礼数也要到了,所以这边的寿礼比那边的还厚一些。
“正好有两张虎皮,可以孝敬给汗阿玛……玄狐皮四张,就给老大与老三;银狐皮四张,给五哥、老七,狼皮六张,九哥与十三分了……”
十阿哥盘点自己那边的好皮子,说道。
九阿哥的眼睛眯了眯,道:“虎皮挑好的那张孝敬汗阿玛,剩下的给太子留着……”
十阿哥一愣,好一会儿才喃喃道:“九哥……”
九阿哥挑了挑嘴角:“那是储君,恭敬着不是应该的?怎么好落下?”
十阿哥的面上带了认真:“九哥……”
九阿哥使劲地攥着拳头,才没有说出自己心里深藏着的怀疑。
那就是十一阿哥之殇。
十阿哥见他神色坚定,仔细想了想,点点头道:“那就留一张虎皮……不过不能单给太子爷一个人,那样太明显,给老四与八哥也留一份……”
九阿哥拍了拍十阿哥肩膀:“怕不怕?”
十阿哥咧嘴笑了:“怕什么?不就是长大了,懂事了,晓得周全兄弟,任谁也挑不出错来……狼皮给老四、八哥各两张,剩下两张九哥收着……十三与老十四水獭皮,剩下几个小的银鼠皮……”
九阿哥眼圈泛红,心中隐隐有些后悔。
或许,自己不应该将老十拉下水。
十阿哥已经勾了九阿哥脖子,压低了音量道:“索额图那个老王八蛋又做了什么?”
九阿哥闻言一惊,转头望向十阿哥,带了惊诧。
十阿哥目光带了厉色:“要是单单那造谣的事儿,不会将九哥逼到这个地步……”
太子是谁?
太子是国之储君!
也是索额图与赫舍里家的靠山!
平日里他们与毓庆宫,压根就打不上交道,也没有结仇的因由。
九阿哥红了眼圈,低声道:“十一……”
十阿哥瞪大眼睛,好一会儿才道:“九哥七月里去慈宁宫时,就开始查了?”
九阿哥点点头:“出了刘嬷嬷的事儿,我就想到了十一……十一虽是早产,可小时候已经调理的差不多,在翊坤宫时好好的……可分宫挪到四所,就又开始病弱……”
十阿哥仔细听着,皱眉道:“虽然有些巧,可真要有疏漏,太医院有脉桉,汗阿玛那边不会一无所觉……”
九阿哥咬牙,讲了十一阿哥保姆嬷嬷之死,还有金家寡妇再嫁之事:“我大婚后金家人托门路安排她们女孩去二所候选,当时我还以为是打着娘娘的幌子,现下才晓得不是娘娘……”
娘娘不会让她们去二所备选,落选后也不会送进兆祥所。
这走的是内管领处的门路,那是太子的奶公管着。
“金家,与赫舍里家有联系……”
九阿哥不是傻子,自然察觉了这其中不对劲之处。
那金家寡妇再嫁之事,有没有赫舍里家的指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