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三不四的闲话。两个人的关系,除了朋友,也便仅此而已。
给赵师道倒上了一杯从家里带来的还算温热的普洱茶,安然的坐了下来。
“第一次出来,最近还适应吗?”
赵师道没有去碰那杯茶,而是轻声问道杨凝冰的近况。
杨凝冰无所谓的笑了笑,很自然,很亲切的那种,让你感受不到丝毫异样的感情,却又像是一个多年的老朋友一般,事实上,也的确如此。
“怎么说呢?毕竟是第一次出来嘛,有点不习惯,不过现在已经好多了。你呢?今天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你现在可是大忙人啊,政治部军部两面跑i,小心累坏了自己这副本就不太结实的身板啊。”
杨凝冰开了一个不咸不淡的玩笑。赵师道也是欣然而笑。如果是第二个人说出这番话的话,那么,他可能连死都不会知道怎么死的。赵师道的身体一向都不是很好,小的时候,就被杨凝冰取笑称为‘药匣子’。但是,也仅仅只限于杨凝冰一个人而已,就连赵风云和廖沐风他们,对于赵师道,也是一百个恭敬,一百个佩服的。不敢有半句的不敬,在整个成都、整个北京的军区大院之中,都是他一个人的天下。
“那边的事情,放一放没关系的,呵呵。都是些早晚处理都一样的事情。”
赵师道的话说得很简单,但是杨凝冰就算是再傻,也不会认为赵师道说的话就是真的。那些可都是均不甚至政部的要务,到了他这里,居然就成了琐碎的小事了。无语的同时,杨凝冰也在默默的叹息着,你确实很优秀,师道,但是你却不是我喜欢的那种类型。我真的不愿意伤害你啊……
淡淡的答应了一声,却听赵师道继续说道:
“凝冰,能跟我说说,你为什么想走政治这条路吗?”
赵师道的话,杨凝冰没有丝毫的意外,自己的事情,他从来都是要问的,哪怕有的时候自己不告诉他,她也不会放弃这个机会。
“百姓。”
赵师道一愣,旋即默默的叨念着:
“百姓……啊,百姓……”
赵师道明白,杨凝冰决不是心血来潮才会做出这样的举动,从小到大,杨凝冰都没有做过一件不经思考的事情;就算是失败,也是一件经过仔细推敲和念想的华丽的失败。所以对杨凝冰了解甚至一点都不比他自己少的赵师道从这两个字之上,就已经读懂了太多太多的东西。
“这条路,难,很难。”
“我知道。”
“它更是一条钢索桥,稍微失去一点点的平衡,就会跌落,之后再难爬起,甚至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你一个女孩子,我真的很担心你。”
赵师道的脸色有些微微难看,政道涉及的水太深了,根本不是一般的人能够趟得过去的。他知道杨凝冰若是一旦做起什么事来,那是很较真的,而且从小连一只苍蝇都舍不得打死的那个善良的小女孩,也一定会被污浊的官场所浸染;纵使八面玲珑,支柱撼天,也未必就能在这条政治的大船上八风不动。
所以,对于杨凝冰,赵师道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担心的。
杨凝冰的脸色也有些微微难看,紧紧的咬着嘴唇。她知道赵师道告诉她这些,就是要让她知道,官场上的邪恶与肮脏,是多么的令人所不齿。他怕,他担心,他害怕她支撑不过去。
“你说的这些,我懂。但是,无论如何我都不会放弃这个梦想的。看到那些挣扎在生活最底层的百姓,在为一个硬的发霉的面包而争得脸红心跳的百姓,那些甚至为了一瓶矿泉水而大打出手的的人,我觉得我应该做点什么。应该为他们做点什么。哪怕,我最后失败,最后甚至不能明哲保身,我也要这样做。因为,这是我的梦想,更是我活着的命运。你们男人能够做到的,我同样也能做到,官场在黑暗,也终究黑暗不过人心。
我偏不信这个邪。谁说女子不如男?”
杨凝冰的脸色并不好看吗,甚至可以说很难看,但是这番胡,却是她的肺腑之言,是她不吐不快的真心话,更是她决心走入官场的信念。
赵师道苦笑着摇了摇头。
凝冰,我又怎么会不同意你的想法呢?从小到大,我又有哪件事情没有依着你呢?哪怕上刀山下火海,在你的背后,依旧有一个傻傻的男人,默默地守候着你,就算,你已经嫁做人妇,也不会为之改变。我只是担心你,不过,就算是赔上我,让我放弃所有的荣誉,也不会让你在官场上跌倒,哪怕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