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浪静,王绛硕微微眯起的双眼,也不知是在享受怀中美人儿,亦或权利带给自己的好处,然就在此刻,有声音将他惊醒。“启禀老爷,七王爷刚传了消息过来。”
这是王绛硕的忠仆王忠的声音,且听到七王爷三字,王绛硕立即清醒过来,他之所以能有今日的得意,皆因为背后站着七王爷这尊大佛。所以,王绛硕不曾穿戴妥当便将王忠唤了进来,张口问道:“王爷这么晚传消息过来,有何要事?”
王忠并回答,而是撇了眼还躺在王绛硕身侧的侍女一眼。王绛硕明白老仆的意思,直接说道:“但说无妨。”
见此,王忠立即说道:“回禀老爷,王府传来消息,七王爷两日后离开平江府前往江都。”
听闻七王爷楚昊宇要离开,王绛硕脸色大变,脱口叫道:“什么?”
此刻,王忠继续说道:“老爷,小的听闻一直跟在七王爷身侧的小厮孙侯,今日从齐安返回,与七王爷在书房密探良久,而后便传出消息说,七王爷将前往江都,行宫内已有人开始收拾行李了。”
“齐安、江都?”自语声中,王绛硕似想到了什么,神色倒也平静下来,缓声说道:“如此说来倒也事起有因,只是……”拉长的声音中,王绛硕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道:“七王爷这一离开,怕本官就要步步维艰了。”
沉默片刻,王绛硕猛然想到什么眼中射出两道光芒,喝道:“不行,有些事情必须要七王爷拿决断,平江大牢。”话到最后,王绛硕已站起身来,大步向外走去。
在王绛硕得到消息同时,沈澶也得知七王爷楚昊宇即将离开平江府,沉默片刻自顾一笑,道:“七王爷这倒有意思了。”
站在沈澶身后的是心腹谋士孟亦凡,孟亦凡似也猜到了楚昊宇的意图,缓声说道:“这两日,有王大人忙活的了。”
沈澶轻点了点头,接口说道:“原本,本都督亦没能看透七王爷的意思,现在,倒有些明白了。”
孟亦凡轻哦了声,张口问道:“都督,怎么说?”
盯着窗外无边黑夜,沈澶缓声说道:“郑悸认罪后,七王爷命王绛硕依照账簿抓人,此举固然是要肃清江南本地派系,以便朝廷掌控江南道,然圣上还需要大力依仗江南氏族,整顿江南吏治必然有个度,本都督一直在想,七王爷是到郑悸为止,还是继续深究下去。哼,郑悸能够甘心认罪,不过是想抗下所有罪责,希望到此为止。”
孟亦凡随沈澶入江南十年,自然知道站在郑悸身后的是谁,所以脱口问道:“七王爷不愿放过那人?”
沈澶轻摇了摇头,道:“照本都督猜测,七王爷也在犹豫。那人已经致仕,又与江南众世家关系甚密,七王爷虽与江南世家达成一致,可也不愿将他们逼的过紧,这次七王爷故意将消息透露出来,就是给王绛硕一鞭子,也给那人一记警告,现在就看两人谁技高一筹了。”话到最后,沈澶脸上更是露出一副似笑非笑的表情。
孟亦凡看到了沈澶的表情,轻笑道:“大都督可有何想法?”话到最后,孟亦凡紧紧盯着沈澶,似想看到他的想法,要知道沈澶执掌江南道十年,所掌控的东西绝对能够决定两人的输赢,那么,七王爷此举怕也将沈澶算计在内,想看看沈澶的抉择。
沈澶大才,如何看不透楚昊宇的意思,也知道孟亦凡在调侃自己,沉默片刻后张口说道:“照本都督猜测,七王爷此次前往平江,与郑家有关。”看孟亦凡愣了下,沈澶继续说道:“淮南道杨都督看似骄横跋扈,实则也是细心如发之辈,之所以敢与中书侍郎孙大人合谋压下齐安兵变这等大事,定然与淮南本地派系达成一致,甚至对杨公令来说有莫大好处,不然他岂敢欺瞒圣上?听闻董大琛与郑家是儿女亲家,此事怕是郑家从中周旋的结果。所以,七王爷此去怀安,必定与郑家有关,一个不好……”
沈澶虽没有说出来,孟亦凡岂能猜不到,七王爷此去江都,一个不好,怕郑家就要被灭门了,而且这刻,孟亦凡已然猜到沈澶的心思。稍顿了下,沈澶接着说道:“七王爷为安抚江南氏族,该会放过那人,而且,本都督就要离开江南,不管谁接任江南道,都要仰仗江南氏族,仰仗江南本地官员,那人虽已致仕,可在江南氏族的威望,还不是郑悸所能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