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品的校尉,又主动要求加入玄甲卫,可知心志高远,老夫相信将来又是一威震四方的名将,所以,都督有何羡慕的?”
听李天念如此说来,沈澶哈哈大笑了声,只是当笑声落下,沈澶故意压低了声音故作神秘的说道:“说实话,李尚书这番话深得吾心,老了老了,也就期望孩子能有所作为,最不济也能守住家业,像伯雅兄,让人唏嘘!”在沈澶的叹息声中,陈柏寒和李天念都沉默了下来,只是想到当年的事情,两人的神色都有些复杂。
刘伯雅,人如其名,才高八斗却是温尔儒雅没有一丝傲气极得先帝喜爱,而立之年便成了从二品的礼部侍郎,数年后调任河南道长史并顺利接替年迈的李显令成为大都督,在不惑之年成为手握一方大权的封疆大吏,一时盛世无双,而且不少人都在猜测,刘伯雅能否在天命之年进入朝廷中枢执掌一省,毕竟刘伯雅与当今圣上有同门之谊,都是一代大儒郭熙的弟子,可就在这个前途无量的大都督,却毁在他儿子刘清明手上。
借着父亲的威势,刘清明是吃喝玩乐欺男霸女无恶不作,甚至做出人神共愤之事,有次看中一少妇惊为天人,调戏无果就想霸王硬上弓,奈何此女子性烈竟是咬舌自尽,发狠的刘清明竟做出奸*尸这种天神共怒之事,而且还不满足,让随从也一同享乐,最后还特意将女子的尸首送了回去。女子的夫家乃是武林世家,如何受得了这种羞辱便将刘清明打了,刘清明恼怒之下借爹爹刘伯雅的名头,将女子夫家近百人灭门,只是事情闹的过大终传入刘伯雅耳中,气的刘伯雅当场吐血,一夜白头。最后,刘伯雅命家奴棒杀了儿子刘清明,并亲自为少女披麻戴孝送葬,同时上书朝廷请罪,先帝虽没有降罪刘伯雅也只能让他辞官养老,奈何刘伯雅心脉已伤,区区数年便病逝。
此事当年在京城轰动极大,虽然是有心人故意为之,却也给众多权贵之家敲响了警钟,不仅严禁后辈滋事,很多权贵直接将纨绔子弟送礼京城生恐触怒圣上,一时间是纨绔绝迹,直到楚元敬、陈远鸿、李承奉、杜晨这新一代京城四少出现,众纨绔才算出头。
楚昊宇当年还年少并不知此事,也是后来才听说的,心底也有些唏嘘,只是看三人的神色沉闷,便故意岔开话说道:“喝茶,这么好的茶,快要凉了。”
沈澶三人都是心志坚定之辈,瞬间便清醒过来,纷纷端起茶品,沈澶更是赔笑道:“都是老臣煞风景,当自罚一杯。”端起茶杯饮了下去,沈澶脸上露出一抹笑意,看似在回味茶滋味实则在思索着如何将话题引回来。身为大都督执掌一方,沈澶很快便有了主意,攒动着茶杯吟道:“萝月轻涵秀色,云鬟尽洗纷华。洞庭松坞是侬家。怨痕凝玉*蕊,暖意焙灵芽。捻断芳心散碧,翻成雪浪浮花。佳人何似此茶佳?清吟出肺腑,野客醉烟霞。当年老夫初读这词,最爱捻断芳心散碧翻成雪浪浮花,后来游历洞庭,迷恋上野客醉烟霞的洒脱,如今,老夫最爱此句,洞庭松坞是侬家,一语全道尽。这碧螺春,有洞庭的气息,让人回味啊!”话到最后,沈澶脸上露出回忆神色,再没了执掌大权的霸道,反而似个文人墨客思忆江南。
陈柏寒和李天念如何不知沈澶的意思,而且刘伯雅的事确实不适合在这个时刻提出来。顺着沈澶的话,陈柏寒似也沉浸在江南风光之中,连声音也缓了下来,道:“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能不忆江南?呵呵,老夫可是有二十年未入江南,不过上次前来,老夫还在吏部任职,过的真快,眨眼就是二十年。”
陈家书香门第已有数百年历史,陈家门生是遍及天下极有人脉,当年先帝为借助江南氏族打造繁华盛世,是千方百计交好江南氏族,陈家自然是最理想的人选,而陈柏寒能有今日的地位,很大程度上也得益于当年的努力。
此刻,李天念也开了口,沉声说道:“老夫年少时候立志行走天下,只是家境贫寒,初入江南阴雨连绵,独立渡口,老夫不由想起一句诗,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楼台烟雨中。如今,五十年过去,这次入江南虽然匆忙,然两岸人家接画檐,卷香风十里珠帘,一副繁华盛世。”
望着几人,楚昊宇眼珠转动便有了主意,轻吟道:“既然三位大人吟诗作对,本王也来一首。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鱼戏莲叶间。鱼戏莲叶东,鱼戏莲叶西,鱼戏莲叶南,鱼戏莲叶北。”在楚昊宇拉长的声音中,沈澶三人脸上都有笑容浮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