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了孙侯。孙侯明白自家主子的意思,躬身说道:“王爷稍等,小的去去就来。”话到最后,孙侯抬步跟了上去,而当几人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便有沉闷的叫喊声响起,其中有着遮掩不住的痛苦。
孙侯年岁不大,然年少历经人间惨事,这几年跟随楚坤更见识了这世间的黑暗,因此在他眼中根本没有是非对错,只有主子和命令。很快,甚至不足一盏茶工夫,孙侯便折身返还回来,躬身拜道:“公子,都问清楚了,周瑞背后是河南道长史唐万年。”说到这里稍顿,孙侯压低声音说道:“唐长史是五爷的人。”
听到五哥,楚昊宇眼中闪过一道不易察觉的异色,思索片刻张口说道:“押送到衙门,就说本王要严查此事。”根本不待孙侯插话,楚昊宇望着黄先逸三人说道:“此事,本王管了,去吧。”
看楚昊宇挥手,黄先逸三人多次拜谢后才退了下去,便是众多侍卫也退了下去,仅剩楚昊宇和怜玉两人。
怜玉听到了孙侯的话,又看楚昊宇一脸沉思,有些歉意的说道:“公子,怜玉又给你添麻烦了。”
楚昊宇并没有立即接口,沉默片刻摇头说道:“当年,我跟随欧阳先生时候总喜欢问稀奇古怪的问题想难住先生,有次我问欧阳先生天下像什么?先生呵呵一笑,说天下就是一盘棋,我当时很不明白,问他为什么?先生告诉我说,因为这天地间,人人都是棋子,我还是不明白,等我再问时候,先生却是笑而不答,只言将来你自会明白。”说到这里再次摇摇头,楚昊宇轻叹道:“天地如棋,谁人不是棋子?”
怜玉并不知楚昊宇因何而感慨,却听出了他深深的伤感、悲哀。心底一声叹息,怜玉也不答话,抬手握住了楚昊宇的手掌,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
握着怜玉的芊芊玉手,楚昊宇清晰感受到了怜玉的心跳,感受到了怜玉的柔情。摇头一笑,楚昊宇似抛出所有烦闷,张口说道:“一时有感,姐姐莫记在心上,等找到影子铲除天刺逆贼,咱们寻个山清水秀的地方,养几只鸭几只鸡,再不问天下是非。”
济阳,周府,虽然是最近几年才发达起来,可凭借着河南道长史唐万年,周瑞在济阳也是跺跺脚便震三震的人物,何况唐万年曾是济阳府城守在济阳城根深蒂固,因此,在瘦猴被压入大牢后,周瑞第一时间便得到了消息,且是济阳府长史许冬生亲自送来。
书房内,周瑞和许冬生相对而坐,不过两人都不曾开口,一时间气氛有些怪异。周瑞个头不高相貌一般,眼中不时有光芒闪烁,手握茶杯然手背上一道长长的疤痕看去颇为凶狠。许冬生倒算得上俊秀,然失之柔弱,消瘦的身躯看似弱不禁风是书生,只是有些阴沉。
周瑞本是痞子出身,虽认得字却读不得文章,如何会看书,只是家大业大后跟风附雅建了所书房,唯一的作用,或许就是谈一些机密之事。看许冬生不急不淡的品着茶,周瑞心底不屑,却也知道自己养气功夫不如他,便不再浪费时间,沉声说道:“瘦猴必须放了。”
许冬生似不曾听到周瑞的话,微微眯起的双眼似沉浸在茶香中,好半天才回过神来,张口说道:“还是这蒙山顶的老茶好喝,今年的新茶,味淡了。”
周瑞明白许冬生的意思,冷声说道:“大人这些年用钱越来越多,若有其他法子,周某也不会一而再再而三的压低价格。倒是瘦猴,跟了周某这么多年,要是不保他出来,兄弟们要心寒啊!”
周瑞这话何尝不是在说他自己,他可不认为一个小小的瘦猴就能让楚昊宇这位亲王满意。许冬生自然听出了周瑞的意思,却是不咸不淡的说道:“大人总告诫你收敛些,周兄若能谨遵大人吩咐,岂会有今日之事?哼,莫说你我,便是唐大人,都不一定能全身而退。”
顿时,周瑞眉头轻挑,叫道:“什么?大人身后不是还有一位?”
扫了周瑞一眼,许冬生眼中闪过一抹不屑,冷声说道:“难不成那位爷会为了你我,与七王爷生出冲突?”
这刻,周瑞终有过一丝色变,只是看到许冬生的神情便知道此事并没有想象的那么糟,不然怕是比自己都要着急。盯了许冬生片刻,周瑞沉声说道:“要周某做什么就直说,别再拐弯抹角了。”
放下茶杯,许冬生张口说道:“七王爷没有当场要了瘦猴的性命而是将他押到衙门,说明此事还有缓和的余地。本官已加急传讯大人,不久就会有消息,只是七王爷明日就能赶到济阳,老夫必须稳住七王爷。”说到这里稍顿,许冬生直直盯着周瑞说道:“所以,要辛苦周兄一阵了。”
这刻,周瑞如何不明白许冬生的意思,竟是要将自己也抓了下狱。心底恼怒,重重一掌拍在桌子上发出一声巨响,大喝道:“姓许的,你什么意思?”
许冬生神色不变,淡淡说道:“周兄,下狱总比落入七王爷手上好,何况你我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许某万万不会自掘坟墓。对了,周兄不是有一本账簿,若是见机不妙,就交给七王爷好了。”
周瑞确实有一本账簿,这是他保命的法宝,只是此事隐秘,猛然听许冬生说来,眼中爆射出两道寒光。冷眼盯了许冬生片刻,周瑞沉声说道:“你知道就好,要是周某有了意外,下一个就是你许冬生,哼!”冷哼声中,周瑞拂袖离去,唯独许冬生神色平静的端起了茶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