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昊宇先望向面部被砍之人,平声说道:“你只是皮外伤并无大碍,还能跟随大军继续战斗,只是,相貌怕包保不住。”
鲜血已经模糊了他整个脸庞,不过那人双眼平静,没有对死亡的畏惧,也没有对活下去的兴奋,沉声应道:“末将得令!”
点点头,楚昊宇开口说道:“铮叔,金疮药给他些。”
这次,那人倒是摇头说道:“末将只是皮外伤,死不了,将军还是留给其他人。”
再次望了那人片刻,楚昊宇脸上虽没有任何表情也不曾有任何表示,却已将那人的相貌记在脑海中,如此大好男儿,确值得楚昊宇敬佩。
将目光放在两名断臂将士身上,楚昊宇张口说道:“断了手臂,一样上得了马,你们两个好生休息一下。至于你,铮叔,给他上些金疮药,可别拎不起刀子。”
听到楚昊宇的话,手臂中箭之人一跪倒地,恭声叫道:“将军放心,就是死,小的也会拉几个垫背。”
此刻,两名断臂甲士也是一跪倒地,沉声叫道:“将军放心,就是死,小的也会拉上垫背的,绝不给咱神威营丢人。”
扫过三人一眼,楚昊宇点头说道:“起来吧,好生休息,天亮出发。”
“得令!”大叫声中,三人同时站了起来,更是冲楚昊宇行了个残缺不全的军礼。
深吸口气,楚昊宇将目光放在剩余五人身上。沉默片刻,楚昊宇深吸了口气,极其平静的说道:“诸位,我楚昊宇无能,怕是带不走几位了,不过,今日我楚昊宇在此立誓,保你们家人一生衣食无忧平安无事。铮叔。”
听到楚昊宇的叫喊,楚铮心底也是一声叹息,却是用力叫道:“末将在!”
点点头,楚昊宇冰冷着声音说道:“记下他们的名字,等回京后,你亲自去安置他们的家人。”说完后,楚昊宇转身离开。
“末将得令!”大叫声中,楚铮更是冲楚昊宇跪了下去,恭恭敬敬的行了个大礼。
顿时,神威军五百名甲士一跪倒地,沉声说道:“谢过将军!”
低沉、压抑的叫喊声中,楚昊宇只能冰冷着脸庞向外走去。这刻,冰冷的脸庞成为他最好的掩护,掩饰着他心中的不忍和无奈。可是,察觉到那几名甲士的动作,楚昊宇的身体不由一颤,整个人愣在原地却不敢回头。
或是被众人的叫喊声惊醒,两人相互扶持着爬了起来,跌跌撞撞跪下,与其他三名袍泽恭恭敬敬的冲楚昊宇行了一礼,叫道:“谢过将军!”
五个声音,有高有底,有大有小,然而其中的豪迈,都如同响雷在楚昊宇耳中响起。
跪拜之后,断掉双脚之人哈哈一笑,大叫道:“兄弟们,再见了!”说完之后,抓过匕首抹在脖子上,轰然倒地。
见状,胸口中箭之人叫骂道:“毛头你这个臭小子,倒是等着我啊,路上也好有个伴。兄弟们,替我多杀几个鞑子,有来生,咱们再做兄弟。”话到最后,此人将插在胸膛上的箭羽拔出,而同时拔出的,还有他的性命。
看两名同伴已经自绝,再看看周围同伴们的眼中的泪花,胸膛中刀之人却是大笑起来,大叫道:“有什么好难过的,脑袋掉了碗大一个疤,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哈哈……”豪迈的大笑声中,一柄匕首划过咽喉,带起一片血花,灿烂的让人心碎。
此刻,剩余两名相互依持的甲士对视一眼,同时笑了起来。无甚力气的大笑声中,两人费力的拿起匕首,然后用对方的推挤之力,将匕首刺入胸膛,脸上的笑容至死都不曾散去。
没有回头,楚昊宇却是清楚察觉到了一切。这刻,楚昊宇竟是觉得心里堵的慌,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
深吸一口气,楚昊宇尽可能平静的说道:“将他们埋了,休息,天亮出发。”说完之后楚昊宇再次抬起了脚步,冰冷的脸庞,沉重的脚步,这夜里是如此的孤寂。
天微微发亮,众军已收拾妥当,直奔克列部而去,留下一地尸体和灰烬。生恐克列部得到消息有所戒备,大军硬是把五天的路程在三天内赶了出来。与马忠平汇合,林长青传令大军休息,同时召集所有将领入帐议事。
等众将一拜后,林长青也不废话,直接问道:“马将军,你先大军到达,可有收获?”
抱拳行了一礼,马忠平沉声答道:“回禀将军,此处距克列部聚集地不足三十里,是以末将不敢太过深入而暴露行踪,不过,来的路上,末将擒获了一队前来克列部进贡的小首领,从他嘴里撬出不少东西。”
轻哦了一声,林长青眼中露出有趣神色,道:“都有什么,说出来让大家伙听听?”
站起身来,马忠平开口说道:“抓住之人叫伊力古玛,是这附近日炎一族的首领,前些日子前往东胡部进贡时候得罪了克列部的族长图斯克,这次特意准备了厚礼前来向图斯克道歉,不过,刚好让我们碰到。”
“根据伊力古玛所说,赤水湖附近的三大部族,东胡部、克列部以及被我们灭掉的札刺亦儿部,呈三角形将赤水湖包围。其中,札刺亦儿部势力最弱,只能在山脚最偏僻的地方立足,东胡部、克列部这两部以赤水湖为界,分别占据南北两面。不过,现在正值隆冬,赤水湖结冰,可供马儿奔跑,原本要七八天的路程,快马加鞭一个日夜就能赶到。”
看主将林长青点头望着自己,马忠平继续说道:“进入冬季之后,克列部族长乌日汗率领族人将主帐搬到赤水湖边上。一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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