光放在杜晨身上,淡淡说道:“杜相。”
轻点脑袋,楚昊宇张口说道:“年幼时候,杜相时常带他入宫陪我玩,后来不知何故变成现在这个样子。我听闻周兄博通古今,若是有医治杜晨的法子,本王感激不尽。”
听楚昊宇如此说来,周褚赶忙说道:“将军客气,周某愧不敢受,何况杜相足智多谋,尤其能够鞠躬尽瘁死而后已,周某敬佩不已,如今遇上杜相后人,周某定然要尽一份薄力。”说到这里稍顿,周褚又摇头说道:“只是,杜某所学杂而不精,尤其期黄之术,万万不敢对王爷夸下海口的。”
盯着杜晨,楚昊宇也不失望,缓声说道:“都过去这么多年了,想来他也已习惯,何况,傻子也没什么不好。只是,父皇与杜相兄弟相称,杜相又对我楚家功不可没,这次此能够遇到他,本王想尽一份心。”
当楚昊宇的话落下,周褚望向楚昊宇的目光有过一丝意外,也有着一抹赞赏。猜出杜晨出身时候,周褚还以为楚昊宇要用杜相来说服他呢,不曾想楚昊宇仅仅是在关心杜晨,关心这个可能一生都不会变好的傻子。
想到这里,周褚竟觉得有些好笑,却是正容说道:“公子放心好了,周某尽力而为。”
点点头,楚昊宇并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岔开话说道:“开平三年,巴特尔率数十万铁蹄围攻山海关数月,最后,方大帅派五千精兵突袭金帐,巴特尔久攻山海关不下,听闻金帐被烧后无奈退兵。今日,玄甲卫出现在草原上并非秘密,周兄以为巴特尔会有何后招?”
周褚并没有立即开口,沉默片刻后张口说道:“巴特尔曾在图也江停留数日,派出数百勇士分赴各地,周末拦下数人,身上都是征兵令,想来罗大帅已经攻下乌木特。”
当周褚的话落下,立即有人接口说道:“早攻下来了。太子殿下定计用土填平乌木特,七王爷一把火直接将乌木特烧了个干净,而且,还借此突破了天人境。”
玄甲卫离开乌木特时候,大军正在挖土填城,因此,周褚并不意外大军攻向乌木特,只是听说乌木特被烧,还是楚昊宇放的火,周褚不由望了他一眼,思索着其中的缘由。
很快,周褚便收起情绪,轻笑声道:“七王爷年纪轻轻就突破天人境,周某佩服!”说话间,周褚更是抱拳行了一礼,只是此刻,周褚脸上的笑容也已隐去,平声说道:“周某以为,这次,金帐不会有任何防备。”
顿时,楚昊宇心神一震,直直盯着周褚。这刻,不仅楚昊宇,两人身侧众将也都将目光放在周褚身上,脸上有着毫不掩饰的疑惑。
沉默片刻,楚昊宇两眼突然一亮,道:“置之死地而后生。”
轻点脑袋,周褚张口说道:“巴特尔太过相信乌木特,相信德木图,将粮草全都放在乌木特,若周某所料不差,罗大帅一定要攻下草原上这座孤城,也是因为城内的粮草。”
楚昊宇点点头,道:“乌木特内有大量粮草,足够数十万大军一年之用,罗叔当然想要这些粮草,只是将要破城时候,罗叔突然想到以德木图之能,岂会允许粮草落入我大楚军中,所以,决定火烧乌木特。”
望着楚昊宇,周褚似乎明白楚昊宇为何会担此恶名了。抱拳冲楚昊宇行了一礼,周褚并没有说什么而是接着刚才的话说道:“失去乌木特失去粮草,对巴特尔来说,就是致命一击,所以,巴特尔只能放手一搏,置之死地而后生。”说到这里稍顿,周褚接着又道:“说不得巴特尔正在等待我们马踏金帐。”
当周褚的话落下,众将都陷入沉默,思索着其中的可能,而此刻,南宫瑾开了口,道:“启禀将军,末将以为周将军所言甚是。没有乌木特这座坚城,又失去大军赖以生存的粮草,巴特尔只能倾漠北之力速战速决,万万不会调大军守护金帐,而想要调动漠北诸族的士气,莫过于仇恨,我们马踏金帐,金帐又是百族齐至,这场屠杀,正是巴特尔想要的。”
南宫瑾刚灭掉漠北最后一支人马返回,浑身上下都带着血气,说出这番话时候更是杀气凛凛,看的众人不自觉的点点头。
望了南宫瑾一眼,楚昊宇并没有开口,而是将目光放在沙场上。就在两人说话工夫,漠北最后一千人马也被消灭,留下一地尸骨,尤其是图也江,百丈宽的江面竟是被尸骨堆满,看去极其血腥,唯有无主的战马不忍离去,更显凄凉。
对于这遍地尸骨,楚昊宇心神平静不起一丝波澜,只是想到巴特尔为激励士气竟然将数十万百姓送到自己的屠刀下,心中却有过一丝不舒服,一丝无奈,以及不忍。沉默片刻,楚昊宇终是有了决断,沉声说道:“马踏金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