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嘛,如果不是儿子张晨这几年突然跟变了个人似的鬼主意一个接一个,恐怕也打不出这局面。
这事儿一耽搁恐怕到时候麻烦就多,所以张文林也没打算一直在这里等。
“也不知道老板你打哪里知道的消息,要说烤鱼啊,我看还是我们溪岭这里正宗,老板你不是本地人不知道,全州的烤鱼也就这一两年的事情,我们这里是师傅,它那里是徒弟,谁好谁坏这还用说啥子嘛!”
其实张文林是被张晨误导了,这烤鱼传到全州还有一段时间才火得起来,正宗的还是在溪岭,但是商业年代炒作也很重要,后来全州之所以火了那是炒作宣传到位,96年的时候恐怕溪岭的烤鱼还是要超过全州的。
“我们也就是图个嘴巴,哪里吃都一样,老板你这么一说我们在这里吃到也是一样啊,图您这手艺我也不说假话,这次来山城一是为了尝尝烤鱼,最主要的还是为了看看您这边鱼是怎么做的,回头打算在我们那边开个店就做鱼。”
谭林荣一听这话心里就是一动。
自古以来家传的手艺都是传男不传女传里不传外,这烤鱼虽说不是什么宝贝手艺,但是真要人家拿出来恐怕也不容易,这两人看得出来都是生意人,就他刚才做的这泡椒鱼,要说是手艺也不假,满溪岭就他一家做的这口味,倒不是因为手艺的原因,还有一个东西别人不知道。
他谭家做鱼做了几十上百年了,这里面有一道熬制酱汁的方子别家都没有,前些时候万州有人来讨了几次他都没给,平白无故他肯定不会给人家的,留在家里守着饭馆过日子还是行的。
但是眼前的状况明眼人也都看在眼里了,溪岭这边的地处山窝窝里,根本就不谈什么发展的问题,谭林荣夫妇也没有什么好守着的,但是愁就愁在夫妇俩有一个老大不小的儿子。
谭根生是96年不久前从部队退伍的,比石卫兵还要晚两年,除了开车修车站岗打枪,在部队也没学什么东西,一个小兵这一退伍回来基本上就没什么前程可言,二十几的年纪成家也成问题。
夫妇俩的心思就生在了这道家传的鱼汁方子上,但是前头万州来的那些个客商一听要解决谭根生的工作和待遇问题基本上就谈崩了,为什么,谭根生除了开车其他的啥都干不了,谭家夫妇又不愿意儿子去给人看仓库,谁愿意养一个闲人,毕竟不花钱想来“借用”一下方子的客商能有什么本钱,自己都没车开还养个开车的,那不是笑话么。
“您是大老板吧,我们这里要说烤鱼做得好的,不用说,那肯定是老万家的,那是祖传下来的方,鱼烤得好是其次,那个炖鱼的方子我敢说全国就这么一张,这几年全州起来的烤鱼就是在老万家学的功夫,不过你想看看人家这房子恐怕不好办。这一嘛是祖传的秘方不能轻传外人,这二嘛,最近老万家出了点事情,现在估计也没心情跟你谈这个事。”
张文林一听这话立马眼前一亮,前面的抑郁一扫而光,这还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又是如此运气,两人满溪岭地转了一天都没找着,这无意中吃顿饭还真就找到本家了。
但是听饭馆老板这话,恐怕事情不好办哪。
“姐夫,饭店老板肯定跟那个叫老万的认识,搞不好还很熟,我看这事还要从他身上下手。”
谭林荣转进后厨,张文林正一筹莫展时,闷声不响半天不说一句话的石卫兵突然小声说了一句。
“对呀,差点忘记了,这老板这么熟悉那个叫老万的,要是不认识就怪了,这就是突破口啊!”
“哎,老板,结账,卫兵,你去把车开过来,我在这里等你,咱们去找找那个叫老万的。”
张文林故意把嗓子提了起来,谭林荣走出来结账,一看张文林拉开随身夹着的那个黑色皮包,露出厚厚的一沓钱,估摸着怎么都有好几万了,心里也是有些震惊,96年拿着几万现金跑路的人可不多,一年下来都不见得碰到一个,这个人不是个大老板也差不多了。
“老板,一百块够了吧?不用找了,你这鱼好吃,回头在这里没走还来您这儿吃几回,就是鱼小了点,明天有大鱼给我留一条。”
谭林荣笑着额接过钱应声点了点头,眼里闪过一丝忧虑的神色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不到几分钟,饭馆外就响起一溜儿的鸣号,张文林笑着说了句就出了门,谭林荣夫妇俩也跟着走了出去。
锃亮的黑色车体在晕黄的路灯光下反射出点点亮光,谭林容也认得出这车。
“这个老板真有钱哪,这么好的车,奥迪,搞不好要四五十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