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随便安一个罪名就可以杀了他,而这对阿合马来说不过是家常便饭,一点困难都没有。
崔斌被程越一下子点醒,想到了之前从没想过的事情。但最没有想到的竟然从一个初次见面的敌人口中得知自己的处境非常危险,想想都觉得有些荒谬,却是无比真实的荒谬。
崔斌长长地叹了一口气道:“大汗圣明,不会让我受到冤屈,多谢大都督关心。”
程越淡淡地道:“你只要记住我说的话就是了,如果能救下你的性命,也不用感谢我。安童丞相我是素来敬佩的,你是他赏识的人,我知道你也是难得的人才,这才想帮你活下去罢了。这里只有我们三人,想必柴尚书不会泄漏出去吧?”
柴椿道:“大都督尽管放心,不瞒大都督,本官与阿合马还算友善,但并非阿合马一党,决不会透露半句出去。”
程越笑道:“我不是信不过柴大人,也知道柴大人不是阿合马一党,否则怎么肯说这些话?”
崔斌想了想,又站起来深施一礼,道:“崔斌无状,受大都督恩惠多矣。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崔斌今日方知自己浅薄至此。今后还请大都督不吝赐教,崔斌诚心诚意地多谢大都督。”
程越也走下来,亲自扶起他,道:“不过一件我捕风捉影的小事罢了,不值得崔先生行如此大礼。崔先生乃国之栋梁,今后还请保重。柴尚书也是,来日方才,我们必有相见的机会。你们回去就说我会尽快安排,决不让两位公主等得太久。虽然具体的时间不能确定,但年内应该可以成行,请大汗放心便是。”
说着拿起笔写了几个字道:“这张纸条你收好,给你当信物,紧急的时候好配合你的说词。我也只能帮你这么多了,你一切要小心,如果不行的话,能跑就不要在那里等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阿合马迟早必死,你决不能死在他前头。”
崔斌心中感激,简直比当年安童对他青眼有加还令人激动,这可是救命啊。而且程越眼下还是敌人,居然就替他着想,努力地想救他一命,这人情,自己根本还不上。
崔斌又深施一礼,与柴椿一起得告别而去。
两人一边走,崔斌一边道:“柴大人,您说如果程越不是我大元的敌人该有多好?凭借他附马的身份和如此卓越的才能,我大元必将更加昌盛啊。
柴椿也感慨道:“之前本官听说有众多我大元朝的虎将都投奔了程越,心中还觉得疑惑。现在看来,大都督能得这么多的人才相助,实在是天经地义的事情。唉,说多了,你就当没听到好了。”
崔斌心中一动,忙道:“刚才风大,下官确实没听到什么。”
柴椿道:“那张纸条你不妨好好收着,说不定就会派上用场。老夫有一种预感,这位程大都督一旦进了大都,必然是一场大戏,你我不妨拭目以待。”
崔斌道:“大汗把公主下嫁这一着棋真是高着,下官估计程越也没想到,看他的样子还真有些不情愿。”
柴椿道:“这就是大汗了不起的地方了,宋朝与程越不能合力,彼此牵扯,我们大元就可以趁机想办法破解程越的武器。如果再能有公主做内应,此事成功的可能性就大增,大汗深谋远虑,确实不是我等比得了的。”
崔斌点头称是,也是非常佩服。
两人说着话,已经来到伯颜府上。
伯颜听了两个转述程越的话,微微吃了一惊。双手背后,在大堂里走来走去,却是一句话也不说。
柴椿与崔斌都是高官,但在伯颜面前却丝毫不敢托大,见伯颜陷入长思,两人也不敢说话打断他的思维,只有静静地陪着站在一边,脚都要站麻了。
阿塔海走进来,见此情景,也不敢说话,只好一起陪着罚站。
伯颜也不知转了多少圈,才终于停了下来,道:“不行,我们什么都不做。要是如那个程越所说,岂不让将士寒心?难道我们此次南征就只是来劫掠的吗?常州城的百姓抵抗我大元天军,我已再三劝降,却依然不肯投降,还杀伤我无数将士,屠城有什么错?这个程越,休想吓住我。他如果敢报复,我接着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