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好吧,现在路先生已经找到我了,请问接下来有什么指教?”
其实,熊储原本想问的是:你一介书生而已,武林中人为什么要追杀你?
不过这样直来直去的问话,放在一年前,熊储肯定就问出来,现如今当然不会。
但是熊储知道,万年童子洛修绝对不是一个随便的人。
既然他把这个地方告诉这个路明涛,那就说明这个人应该值得信任。就算谈不上信任,至少这四个人还不可能造成什么大麻烦。
让熊储困惑的地方在于,万年童子洛修究竟是回家给妻子水云儿扫墓,还是有另外的事情?难道万年童子洛修正是因为得到了什么消息,才紧急出动救援这几个人吗?
“我们原本是要到华山的,可惜这一路上都不太平。”路明涛的神情有些悲戚:“大年初三就从许昌出来,一路上东躲西藏,所以走了一个多月还在这里。前来接我的人一共十二人,现在已经损失殆尽,就剩他们三个了。这都是我造的孽。”
“怎么会这样啊?”熊储听到这里才大吃一惊:“你们要到华山,那里可是全真教的总坛。究竟是什么人,竟敢对华山派下手,而且一路追杀?”
“贫道葛凤鸣见过八郎大侠!”原来负责看守大门的那个道士,突然接口说道:“说来不怕你笑话,对我们进行围追堵截的人,包括锦衣卫、九道山庄、东厂、嵩阳书院,还有江湖上的一些不知名的隐秘门派。”
熊储心中一激灵:这不是整个江湖都在追杀这几个人吗?难道全真教的华山派要和全天下为敌不成么?
不可能,熊储很快就否定了这个判断。
万年童子洛修,绝对不可能去救一个和全天下为敌的人,然后惹下天大的麻烦,还把自己牵连进去。
“我有一个疑虑,还请你们不要见怪。”熊储看了四个人一眼:“几乎是从朝廷到乡下,都在追杀你们。难道你们犯了谋逆的大罪不成么?”
葛凤鸣摇摇头:“我们不过是出家人,路居士也不过和我们全真教有缘,怎么可能和谋逆扯上关系呢?”
“这事要说起来,还真的比较复杂,因为牵扯到我们华山的一位老祖宗。要说起这位老祖宗,在三百年前那是大大的有名。没想到现在的朝廷竟然还记得,真是怪事。”
熊储对于江湖上的历史典故不甚了然,听说三百年前的事情,更是满头雾水:“华山派三百年前的前辈,那究竟是何人?”
“铁冠道人!”葛凤鸣轻声说道:“铁冠祖师主修黄老之学,并没有修炼武功,所以江湖上的人并没有名气。但是他在游走江湖的时候,曾经收下了一个徒弟叫做刘基刘伯温,那才是大大的有名。”
“刘伯温刘大人,这个我知道。”熊储没想到刘伯温竟然是华山派弟子:“大明的第一任太师啊,据说前知五百年,后知五百年,完全就是半个神仙。天下人都知道。”
“对我们全真教来说,刘基刘伯温当官并没什么。”葛凤鸣摇摇头:“他能够协助太祖皇帝夺取天下,关键是继承了铁冠道人的衣钵,能够推演上下五千年的兴衰更迭。尤其是辑录铁冠道人的《透天机》,这才是路居士遭到追杀的缘故。”
熊储听得莫名其妙:“《透天机》是什么东西,值得那么多人前来追杀?”
葛凤鸣看着路明涛说道:“《透天机》里面究竟说了些什么,我们也不甚了然。据说路居士在一个偶然的机会,接触过和《透天机》近似的内容。所以掌门派我们下山迎接路居士,就是想搞清楚究竟是不是。”
路明涛点点头,随后又很懊恼:“我在许昌附近一座被人盗过的古墓里面,发现了几页无头无尾的残卷,当时并不知道这是什么东西。后来和几位好友在酒楼喝酒,不过是把几句话念了一遍而已,没想到就弄出这么大的风波。”
“说来听听。”年轻人都喜欢好奇,熊储的兴趣也被提上来了:“为了几句话,就遭各种势力的追杀,这也太过分了吧?”
路明涛点点头:“我得到的那个残卷,已经被盗墓贼给弄烂了。经过整理,唯一比较完整的只有几句话。我也没有明白这其中究竟是什么意思,更不知道朝廷为什么要追杀。现在我就给八郎少侠念一遍,听听少侠的高见。”
“风云三百载,太平二百年。万子万孙年,吐火鼻出姻。男穿女衣时,女穿男衣变。”
“白虎天子不非凡,煞星下界三十年。八牛曳粮无气力,饿死人民有万千。”
“口中口,莫良斗,一万子孙遍地走。万虎出世满江红,白蛇尸骨馁饿狗。甲申之年尽灾侵,木子登传不知丑。日月垂落李树头,十八孩儿坐幽州。开门一马入金殿,拍手哈哈三春秋。”
熊储自然没有高见,连低见都没有,因为他已经听糊涂了。
这几句话,诗词不像诗词,顺口溜不像顺口溜,连丐帮的莲花落都比这个动听得多。
可是,就这么几句话,竟然会造成天下波动,难道不奇怪吗?
不管别人是否觉得奇怪,反正熊储觉得非常奇怪。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