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鸦雀无声,估计那帮初出茅庐的未来精英讲过扯猫皮吓唬人的没见过如此扯虎皮的,赵太祖是谁?刷新版业数个记录的《灰色帝国的崩塌》面世以前,大多数人其实也知之甚少,毕竟金海做的是实业,远不如一些明星企业那般高曝光率,可《灰色》一出,就峥嵘毕露了,当然《灰色》在中用了个带有浓烈主观色彩的成语,“图穷匕现”,何况在场有不少是袁树从瀚海投资挖墙脚带出来的人马,瀚海的大老板是徐振宏,而徐振宏则做了赵太祖小十年的御用司机,瀚海人都心知肚明,至于复旦帮,不管对《灰色》主角赵太祖入狱持有何种态度,当那个姓赵的青年亲自出现在眼前,还是有点不真实的感觉,所谓富二代,家里有几千万几个亿几十个亿?啥时候是个底?可那个手臂正带着黑袖套的家伙,似乎差不多真算探底了,复旦帮怀疑袁树的掌舵能力,却从不怀疑这家私募有没有钱,除了这家由私人会所改造的办公楼显得鹤立鸡群,还有一部宾利和一辆宝马7系可以任人调用,甚至外边** 还有几亩茶园可以自己采茶,交由托梅家坞老农炒茶,寻常富二代就像烧钱玩理想玩野望,也没这个玩法。
果然,把幕后的太子爷给炸雷出来了,问题是怎么收场?拍拍屁股潇洒走人?商雀的桃花眸子很阴沉眯着,那本撞飞一只茶杯的《灰色帝国》还呆在桌,在复旦知名度无与伦比的马尾辫校花好像见到年轻男人以后,气质浑然一变,顿时凌厉起来,大有破釜沉舟的气魄。一时间,气氛凝重,枪打出头鸟,本都说烂了的大道理,谁不懂?所幸那个气势汹汹的幕后老板没有痛打落水狗,丢下一句话后便离开会议室,袁树跟着走出去,交由商雀继续主持会议。赵甲第径直走出被改造成半徽派古典风格的楼房,站在茶园边,点了根烟,袁树怯生生站在他身后,低着头。赵甲第轻轻说道为什么要硬撑着?按照商雀的说法,带头闹事的就两个,这两个衣食无忧,不在乎这份薪水,不代表其余大多数真想造反,你大可以分化掉,要么硬一点,隔开进行几场谈话,表明你的姿态,爱留不留爱走不走,要么阴险一点,只找两个刺头谈话,然后给其余复旦帮放出风声说你们赢了,但获利的只有最跳的两个,他们可以加薪甚至是入股,其余人员待遇保持不变,让这些聪明过头的高材生窝里斗去。袁树欲言又止,泪眼朦胧。赵甲第笑了笑,前一步,伸出手一只擦掉她脸的泪水,然后掏出一只黑袖套,亲手帮马尾辫戴,平静道你其实做得很好了,但你做好了,我不表扬,怕你骄傲,做错了,肯定要说你,但也不是真的责怪你,只是担心不说你几句,以后你还会受这些没必要的委屈。我奶奶去世了,太急,就没喊你,明年找个时间陪我一起坟,奶奶提起过你,说你是个好闺女,虽然也说了你性格像我小奶奶,样子也像我小奶奶年轻的时候,但她还是喜欢你的,所以别让她老人家失望。马尾辫抽泣起来,很奇怪,赵家老佛爷不是面善的老太太,可李枝锦也好,袁树也好,都对老人印象很好。
接下来两天赵甲第带马尾辫分别和李檀以及樊龙泉一起吃了顿饭,算是第一次把马尾辫带入杭州圈子,至于大纨绔刘欣直接被赵甲第忽略不计,天晓得这个浪荡子会不会对袁树起了觊觎之心,能迟一天见面是迟一天,李檀显然爱屋及乌,对袁树很顺眼,以玩笑性质的弟媳妇称呼,一见面就让马尾辫两颊桃红得厉害。樊龙泉则要相对刻板许多,但以这个男人的性子,能够对袁树说出口以后有事找老樊,已经很难得,在前二十年内真刀真枪血腥江湖大风大浪里一波一波淘下来的幸存者,多的是心狠手辣之辈,少有夸夸其谈的浮躁人,赵甲第最后单独在李檀住处见了一面,马尾辫虽然不是外人,但只剩两个爷们,说话要更随意随性,百无禁忌,在李檀客厅,赵甲第很鸠占鹊巢地搜刮出几盒好茶几条好烟,说要拿去送人,李檀嘴念叨,心里自然不当回事,这才是朋,大钱大财可以较真,却不能死心眼当真,李檀朋本就不多,除了樊龙泉和王欣,很多往往是在地方基层结识的,对他仕途发展几乎毫无裨益,借钱也好,帮忙也罢,都二话不说,至于那些因为钱财而淡漠或者失去的谊,李檀从不追讨,也不觉着遗憾,只当自己打眼了。公门当差修行,到了一个高度以后,自然而然就需要培养自己的嫡系,这还真跟去古玩市场捡漏是差不多的道理,有些是璞玉,有些是顽石,有些明知道是好东西,可兜里资本不够,只能眼睁睁看着落入别人的口袋。李檀前不久跟黄老谈心,虽说李檀已经撕掉黄家标签,但黄老仍然愿意倾囊相授政治经验,李檀自认不笨,可很多瞧着想通了并且拿捏熟透的门道,光看没用,换了个位置,就全变了,黄老肯不计前嫌,不计较李檀的“离经叛道”,李檀感激的同时更清楚这是黄老在续香火情,在为黄家以后的路子做铺垫,省部级再往升,很多时候连家族背景都敲不定乾坤,还得靠一些机缘巧合,很多当官尤其是当大官的乐此不疲地烧香拜佛,真不是纯粹出于盲目的迷信,命这东西,由不得人不信,李檀今年就私下开车跑了两趟灵隐。
看赵甲第在那里盯着几条剥削去的茶烟研究学问,李檀好奇问道:“你琢磨这个干什么?”
赵甲第笑道:“这不怕里头有玄机,万一给人送去,一不小心被当作行贿。”
李檀哈哈笑道:“你放心,现在不流行这一套了,最起码在我这里不流行。再者你想啊,别说两条烟,就是一整箱都塞满钱,能有多少?现在杭州别说市中心,随便一套房子卖多少?再退一步说,不敢明目张胆送房子,给个内部价,是不是挺有人情味,一刀下去,又是给高风亮节的领导同志们‘节俭’了多少银两?”
赵甲第放下烟茶,嘿嘿道:“李哥,啥时候挂个常委头衔?我可能要来浙江蹭饭个两三年。”
李檀愕然道:“怎么回事?”
赵甲第开诚布公道:“我家出的那档子事情你也知道,现在头还在权衡,现在是一只鞋子砸下来了,可另外一只鞋子什么时候砸,不好说,估计还得等两年才知道。我爸横惯了,他的意思是直接破格杀去北京发改委,不过我觉得最好还是现在这边锻炼两年,就不给别人把柄了。李哥,缺不缺喽罗?算我一个?”
李檀思索了一下,沉声道:“甲第,你来杭州我肯定欢迎,但话说在前头,你是马要去黄老那边送烟酒的人,这些细节,自己把握好。李哥不把你当外人,可以挑明了讲,北京那边对我寄予期望的老爷子,跟王家不对路。要不是这样,我也不用对黄老心怀愧疚。”
赵甲第皱眉道:“天高皇帝远的,这点鸡毛蒜皮小事情,也能入大佬们的法眼?”
李檀轻声笑骂道:“你真以为老爷子们打天下守天下了大半辈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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