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甲第没有火急火燎给李枝锦打电话说到了北京,而是接见了一位赵太祖嫡系心腹,是个知天命之年的长辈,即便金海风波那般惊涛骇浪,他也没有浮出水面,老人不算严格意义的金海系成员,类似散仙,半智囊身份,赵甲第也是最近才从奶奶那边得知赵家有这么一号隐秘角色,次在病房跟赵三金聊天,身陷牢狱的赵阎王顺口提了一句,说北京这边,陈靖杨丰这帮混迹政坛的叔叔辈门别太当回事,锦添花可以搞得一件事情花团锦簇,但哪怕能做到雪中送炭,递过来的炭火也不会多,赵太祖真正信任的还是此时赵甲第眼前的温雅老者,姓郭,赵甲第心猜这人大概就是赵三金在隐蔽台面的牵线人了,但这仅是猜测,反正为了让赵甲第进入国家发改委,从落实北京户口到跟里面的头头烧香拜佛,都是郭老在悄悄铺路,这次老人给赵甲第送来了一份有关李枝锦家族的详细资料,老人见面以后沉默寡言,似乎不善言辞,只是安静喝了一杯赵甲第亲手煮的武夷岩茶,茶叶是四合院里头的库存,至于是 否大红袍之类,就完全不知了,不过看郭老表情,茶叶不错。赵甲第礼节性客套以后,一边喝茶一边阅读资料,也没刻意殷勤,郭老喝完了茶就告辞,赵甲第放下资料送到门口,郭老说车子停得稍远就不用送了,赵甲第笑着摇头说不差这几步路,郭老也不坚持,一老一少走出并不狭窄的巷弄,赵甲第这才骇然发现老人乘坐车子不仅配备了专门司机,所悬挂的牌子更是来头惊人,光从牌子透露的能量来看,不是离退休二线大佬能挂的,而且离正省部级不远了。
赵甲第返身的时候小心琢磨郭老的身份,以老人的资历,需要给他一个无名小卒的年轻后生亲手递送资料?金海浪潮中,水落石出了一部分金海的地下势力,例如跟军工产业挂钩,但是具体在军政领域如何盘根交错,依然一团雾水,针对性极强的《灰色帝国的崩塌》一,对此也使用了很多春秋笔法,不敢过多揭秘指摘,留白的余味很足,泄露其底气不足,不敢真的撕破脸皮。赵甲第坐在茶几前,百思不得其解,还是重新拿起那份厚厚一叠资料,重点的重点当然是李家老太爷,除了台面光鲜煊赫的履历背景,一大串例如将、国副和副主席的关键词,但赵甲第最感兴趣的还是老人两个相对低调的位置,一个是没有获得的,即军委秘长,一个是拿到手的,中顾委两届常委,赵甲第已经不算菜鸟,懂得将什么的,吓唬不到面的人,但军委秘长一职,呵,真别小瞧了,这个十四大以后再没有设置的敏感位置,哪一次换选没有经历过外界无法想象的暗战,而下棋角斗的棋手,可都是那些个真正的“国手”,换一句话说,现在的防长与之相比,太弱了,至于早已解散的中顾委,那就更有无数的玄机了,赵甲第看得津津有味,有意思的同时难免一阵头皮发麻,不怕不行啊,想来想去,假使形容王家老太爷是马背生,绵里藏针,那么李家的老人就是大器早成晚更成,无比老辣,以前与师父陈平安偶尔谈到政治,与齐家齐凤年一同并称国士的男人感叹过:北京那帮住西山玉泉的老头子,谁活得最久,就最不怕被翻旧账,拨乱反正的七八十年代谁能位,其中有个很简单的依据——一群老爷子谁的身体最健朗。所以说家有一老便有了定海神针,翻覆不了天。
赵甲第看完资料已经是晚11点,去院子里走动了几分钟,天微凉,赵甲第犹豫了一下,给李枝锦发了一条短信,很久得到回复,赵甲第拨通电话,问明天约个时间见面?李枝锦笑着说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好了,反正也睡不着,正准备喝浓茶熬夜。赵甲第问我来找你还是?她直截了当说你给我地址,我来你那里就是了,我素颜,开一辆破车出门,不怕劫财劫色。赵甲第给了四合院的详细地址,没忘提醒给了几个附近相对醒目的地标建筑。凌晨时分,方向感奇差的李枝锦没能找到四合院,还是赵甲第打车去领的人,她一见面就道歉,赵甲第哭笑不得,怎么觉着两人越来越生分了,一同来到四合院,李枝锦啧啧道真阔绰,这地儿一个亿可拿不下来,现在北京这种宅子要多稀缺有多稀缺,一些个运气好的红三四代都不愿意搬出来,天天跟几个对口部门打太极。赵甲第还是把一句调侃给咽回肚子,因为这趟见面,氛围有些诡异,总找不到以前那种肆无忌惮的感觉,不过也正常,都对李枝锦家底摸了个七七八八,还跟从前一样故意把她当二百五东莞妹使唤嘲讽,不仅矫情,而且傻b,进了主宅,李枝锦坐下后看到茶几的资料,不是她眼尖,只要不是瞎子,都看得到那份东西是什么,她明显愣了一下,抬头询问道:“你忘了收拾?”
赵甲第平静道:“这样的东西,你家不一样会有一份,藏着掖着也没意思。”
李枝锦没有说话,有点冷场。赵甲第单刀直入,“说说看,让我来北京是你单方面的想法,还是?我这么问可能有些不知好歹,不过你别生气,换作别人,我肯定不这么直接,多少也得朝滴水不漏那方面靠拢,但既然是你,认识了很多年,现实生活里也见面好几次了,就不扯那一套。官场,我还是雏鸟,东施效颦很别扭,老百姓就有市井的说法做法。说实话,你人长得好看,家世好到不能再好,你又聪明,以后肯定是贤内助,正常而言,我只要脑子没进水,都会屁颠屁颠应承下来,最起码也会试探试探,说不定就有买卖不成仁义在的效果了。”
李枝锦轻声道:“说得好像你在虚与委蛇。”
赵甲第举手道:“绝对没有。”
李枝锦微微笑了一下,不是小女孩的天真活泼,也不是漂亮女人的妩媚,很纯粹干净,就是开心了会笑伤心了会哭的那种范畴,她看了眼茶几的资料,转头望向一本正经的赵甲第,“我是不是挺不可理喻的?有点神经病?”
赵甲第特实诚回答道:“废话,你不是神经病,我马去长安街裸奔。还记得以前你跟我对骂,一天24小时不停歇弹视频骂我吗?都不带重复的,我当时就奇乐怪了,现在的骂人软件如此高端,后来才敢确定你还真是一个字一个字敲出来的。你说你这么个根正苗红的姑娘,学业事业都好得不能再好,咋就有这闲情逸致跟一个网络的陌生人斗气。后来你忽悠我进了中金杭州营业部,鬼鬼祟祟见了我一面,都是只有你才做得出来的事情,不过等到见了面,我终于放心了点,好歹你现实生活里很正常,很女人,就是天生没啥亲和力,道行弱一点,都不敢靠近,怎么到了最后,你又不正常了?”
李枝锦瞥了一样赵甲第,下意识加重了语气,但仍然算不沉重,问道:“你是装傻还是真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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