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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甲第睡得安稳,终究是自己家,在这个独占一座山头的家里,有爷爷赵山虎的太多影子,有小奶奶的恬静微笑,有亲奶奶只对他一个人不讲道理的宠溺,这间房间,更是她妈妈一点一点精心布置的,不奢华,不铺张,不浪费,不张扬,正因为这样,在赵家发迹乃至于越来越不可一世后,赵甲第依然能够保持一个农村孩子的那份简单和知足,他不习惯开空调,只喜欢靠自己把被窝捂暖,一觉到天明,5点半准时鲤鱼打挺,利索穿好衣服,先去阳台呼吸新鲜空气,赵家村的绿化很好,至于赵家宅子,那规模就更是让人瞠目结舌,光是那两排从全国各地刨来的名贵参天古木,任何一棵一株,放在最京城沪上顶尖的小区里都是让人垂涎的稀罕宝贝,出了楼,来到黄大爷院子外,吹了一声哨子,两条狗嗖一下窜出来,带着这两条山东滑条出去晨跑,过山脚宅子铁门的时候,保安亭里站着位很精神的小伙子,一见到是赵甲第独自一人,就大着胆子喊道甲第晨跑啦》 ,赵甲第因为晨跑没有停下的习惯,就放慢脚步,丢过去一根烟,原地踏步笑道周哥,回头聊,找你拼酒,你拉上东子,这家伙还欠我一顿好的。年轻男人接过烟,咧开嘴笑道没问题。打开铁门,给赵家做保镖有两年工夫的小伙子滋滋润润抽着那根烟,啧啧道八两一回来,心情就是好。
赵家村有条横贯村子的河,就叫引龙,河面不宽,水也不深,这个季节更是被整条冻住,赵甲第就沿着河跑步,路上只有些老头在晨练,见到赵甲第都和和气气打招呼,赵甲第也按照辈分一个个礼貌喊过去。沿着引龙来回跑了好几趟,上了山头,就去黄老爷那栋小平房后头的空地上站桩,其实空地角落位置还有一片梅花桩子,不过黄大爷从没跟赵甲第说过怎么个耍法,赵甲第就不上去献丑,真顶用的把式套路,传下来的,都是很私密的途径路子,断然不可能普及,赵甲第曾听见多识广的陈世芳提起过,黄大爷精通通备、开门八极、翻子、劈挂和形意,尤其是八极拳,是一等一的沧州老架,别看一些国际武术九段的老家伙听上去如何了得,但不少都是虚的,要么就是年轻时候不出名前确实下过苦功夫,也有过高明师傅领进门,但后来享福了,手脚就落下了,一个个身体发福,唯有黄大爷,一甲子多始终如一日,身子骨见着精瘦,真动起手,招招要人命,所以陈世芳才说黄大爷寻常根本不会出手,可一旦出手,不伤人不致命绝不罢休,而且黄大爷的伤人,可不是让人躺医院修养一年半载就能起床干活的那种,而是能让人一辈子落下病根的狠手。
对于芳姐说的这些,一开始赵甲第总是半信半疑,可越到后头,就愈发察觉那老人家的不同寻常,院子也好,这片打拳练桩的空地也好,都不是水泥地,而是硬土,总有一段时间这些地方会坑坑洼洼,然后又被抚平,最后再一个坑一个坑,周而复始,这些坑怎么出来的?只有一种可能,是被老人家一脚一脚硬生生猜出来的。年轻一辈不肯吃苦,怪不得他们,因为功夫一途,终究是要吃苦一辈子的事,有几个人能有这个大毅力。像赵甲第,每天早晚绕操场跑二十圈就已经被视作怪人,如果他表现出惊人的攀爬和纵跃功底,肯定更加惊世骇俗。
赵甲第站桩的时候,黄大爷已经起床,昏昏睡睡一般半眯着眼睛,站在远处,脚边上蹲着几条狗。直到赵甲第一身汗水结束,他才缓缓开口问道:“小子,吃过亏了?”
赵甲第点点头,不奇怪黄大爷的一语中的,他在海风号上,的确吃过面瘫男杨策的苦头,所以越来越想逼着自己下狠心锻炼。前两年他还觉得武力解决不了所有问题,智力还要凌驾于个人武力值之上,但真到了关键时刻,杨策这个教训让他知道道理也有行不通的时候,唯有自己的拳头,才是实打实的。黄大爷点头道不错,跟以前心劲不一样了,这算你真的一只脚踏进门槛了。赵甲第虚心道黄大爷,要不你教我一些把式,我不怕吃苦。黄大爷摇头道,我本来一直坚持不收徒弟,小六算是破例,不是我不肯教你,也不是认为你悟性差,不过每个人的路都不一样,很多事情,我答应过你爷爷,不能食言,我过不了多少年就得下去找他喝酒,怕他骂我。赵甲第哭笑不得,只能作罢,反正家里还有芳姐和蝈蝈,这种事情讲究滴水穿石,他能熬住性子,略微失落地笑道黄大爷抽红双喜还习惯吗。黄老头只是点点头,简单说了句那条烟就不还你了。赵甲第大喜,说回头再送就送这烟了。不喜欢欠人一丝一毫的黄大爷不冷不热道我养了几只隼,回头带你一起找个平坦地方撵东西去。赵甲第开心点头,离开空地,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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