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人或骑或牵着马,骂骂咧咧的走进院子。
这些人换马的、还马的都有,有的骂骂咧咧、大声呼喝,有的在一旁窃窃私语。
“一万灵石啊,可不是我等人敢去争得,早知道就不去了,要是惹恼那些仙师,小命就没了。”
“到底是谁乱传的消息,说什么河神献宝,有天大的宝物出世,这不是坑人吗。”
“那些仙师可真是神通广大,听说谁抢着那死尸就可以换来一万灵石,在天上就打起来了,一里外我都看见了,真吓人。”
“原来还有修士赶去了,还好我跑得快。”方言听见后暗暗庆幸。可是转念又一想,要是他们发现那人身上的东西没了,或者他们找的就是其中一件东西,追查过来可怎么办?想到这里,方言又是一急。
当时他就站起身来,在屋子里来回走着,急得团团转。
“不对,肯定没人看见我,看见的也死了,只要我不露形迹,想必没人会想到我这个连修士都不是的凡人吧。这件事不能说,那两人说话时好像还说到了水云门,只怕也是个宗门,我们方家可惹不起。对,谁都不说。”方言拿定主意,在床上盘腿而坐,干脆修炼起来。
不多时,天已大亮,马驿里的伙计上来请方言用饭。方言洗漱完毕,定了定神,面色如常地迈步走下楼来。用完饭,老杨派了两名小厮护送着回到了方家。
方家昨晚也是乱作一团,七公子方言一夜未归,再加上不少知道他和凤儿的事,联想之下,一个个大惊失色。家丁、仆人、小厮满城的找,城门又出不去,只好在城内到处打听。
好在清早老杨叔派人来报信,一家人才稍稍安定了。刚到家门口,方母林氏就哭着上前抱住他,又不住的问着昨晚的事情。
这时方言的父亲方同走了过来,一脸怒色,大声呵斥:“言儿,你怎敢因儿女私情而废人伦,置父母于何地,简直是大逆不道!”方同是名修士,现任方家长老,是方家老祖一脉,与现今家主方乾并不是一脉。族中同辈排行第四,炼气初期修为。方同身居灵根,奈何资质一般,近些年更是醉心于诗词歌赋,不喜修炼,喜好舞文弄墨,多年来也未曾进阶,还是个练气初期。
方母林氏闻言大怒:“言儿昨晚夜宿城外,定是吃了不少的苦头,你不说好言劝慰,却是恶言相向,是什么道理?你又怎知他是为凤儿之事,要做那丧人伦、逆大道的不义之举?明明我儿不是,你却偏要乱说,是何道理?”
方同一听,顿时哑口无言。这大庭广众之下,哪能自曝其短,刚才自己真是气糊涂了。再加上那方同虽说是修士,却是一向惧内,只好低着头跟在后面。
回到自己家里,方言呆呆坐下,心里却是一路想着如何将昨天的事情自圆其说。反正他是打定主意不把河边的事说出来了,但过程中却又疑点颇多,只好细细思量,莫要错漏百出了。
“哥,你总算回来了。”方言的妹妹方青和弟弟方敏跑进屋来看他。妹妹方青和他一母同胞,方敏确是方同的小妾所生,今年才七八岁。方言还有个和他一母同胞的姐姐方卉,去年嫁入了本城的佟家。
进屋坐下,林氏仔细的问着方言昨晚的事情,方言小心翼翼的回答着,心底不停冒汗,生怕露出马脚。
好在不多时,家族内别家的人都来问安,方言陪着说话,只说是在路上惊了马,迷了路,晚上找到一家好心的渔家,这才找了回来。众人听的方言说的有些乱,又想他毕竟从未在外留宿,年纪又小,只当他是受了惊吓,就不以为意。
等族里的人都走了,林氏又和方言说了半个时辰,不断的劝慰他,不时的开解,恐怕她心里也认定了这事和凤儿有关。方言心中不禁苦笑,不过这也是最好的掩护,也就乐得他们这样想了。
方言回到自己住处。进门的地方是前厅,穿过前厅是一段走廊,左右各有两间房间,南向的两间是方言的书房和练功房,北向的是饭厅和两个大丫鬟的卧房。前厅有个拱顶的花门,通向一个小院,里面有鱼池、花草和树木,景色倒也别致。再往里就是方言的卧房,房间很宽敞,是自己和两个小丫鬟住的。摆了一张大床,两边各有一张小床,还有一些橱柜、案几和桌台,却一点不觉得拥挤。
方言一头扎进练功房,吩咐小丫鬟,没事不得来打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