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随即,朱儁不等张爽反驳,便乾纲独断道:“驻守大营,待皇甫将军大军会合,再与黄巾决一死战。”
“诺。”
一盆冷水浇下,众将火热之心顿时冰凉,呐呐应诺。
“哼!”张爽眸光冰寒,越发忍耐不住了。
片刻后,张爽与典韦,押着周仓一起走出了中军帅帐,回到了自己本营。便将周仓交给亲随看押,与典韦一起回到了将军账内。
张爽刚坐下,典韦便牢骚道:“大人,我们三番两次大破黄巾,就算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那朱儁不仅不听大人建议,态度还这么差。我实在是忍不住了。”
“你忘记我与你说过的话了吗?”张爽眯起了眼睛,眸中杀机毕现。
“大人是说?”典韦双眸大亮。
“刚才与朱儁说的话,其实我只是说了一半。还有一半没说。”张爽淡淡道,随即讥讽道:“我军势盛,可乘势大破黄巾。今日不战,气势必定衰弱。白日生擒周仓,今晚上诸将必定防备减半。相反,黄巾气势衰弱,不可能会等我们与皇甫嵩会合。如果我是波才,便会率兵夜袭。十五万大军围攻大营,朱儁必败无疑。”
“怎么做?”
典韦言语十分简骇。
“命士卒加紧戒备,睡不去甲,矛随身放在身侧。一有大变,我们便起兵。另外,盯着朱儁的中军帅帐,趁乱,我们就。”
张爽伸手如刀,做了个刀斩动作。
“诺。”
典韦轰然应诺,下去准备了。
“朱儁你三番两次与我为难,今次便一并了了。”典韦走后,张爽仍然跪坐在将军座上,眸中寒芒爆闪。
麾下将校,却筹谋斩杀上将。
事不可谓不大,人不可谓不胆魄。
但是张爽已经练出来了,越到紧急关头,越发冷静。他深呼吸了一口气,凝神片刻,便拿起了竹简,开始看书。
神色不动,稳如泰山。
…………………..
中军大帐内。
朱儁跪坐在帅座上,身前案几上,放着一卷空白竹简,他提起毛笔,凝神静思。
他不是在想如何大破黄巾,也不会想在大胜之后,会有大败的危险。他是在想,怎么将张爽的功劳抹掉。
将军战功,士卒可以亲眼见到,同僚可以亲眼见到。
但是怎么写,却是督将的事情。
而这种事情非常有技巧。
譬如说,在上一次张爽斩杀章寒的时候,朱儁并没有写前边已经交战数场,纷纷失利,也没有交代黄巾儿多么的强大。
更不会交代张爽是如何力挽狂澜。
只一句话。
安营扎寨,敌将挑衅,校尉张爽率众斩杀敌将。
力挽狂澜,便变成了很普通的交战。战功,起码打了半折。
“有司马典韦,擒拿周仓!”凝神片刻,朱儁干脆省略了张爽,如此写道。
“哼!”冷笑一声,朱儁便卷起竹简,招来了传令兵,道:“去,上报朝廷,请功。”
“诺。”
传令兵应诺了一声,立刻下去了。
“让你与我作对。”朱儁狞笑一声。随即站起,觉得身子有些酥麻,又冷笑道:“不过,托你的福,我晚上可以睡一场好觉了。”
说着,朱儁越发觉得困乏,便脱掉外衣,躺在榻上睡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