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有点晚了,他进门的时候这演出应该就已经是接近了尾声了。大约十几分钟后,音乐便结束了,女孩子们齐齐地鞠躬谢幕后小兔子一般翘翘地转身跑下去了,一个长着红鼻头,脑袋狭长酷似“头”的老头便走上了台来,用阴阳不合的锯齿般的公鸭嗓高声喊道:“本场演出到此结束,下一场一刻钟后开始!票价:每人十个银币!”
所有的人便躁动起来了,有的大概是看累了,抑或是心疼还要再花十个银币,觉得不大划算,便抬起头来看了看“大多数”后,与周围的人略作“探讨”后转身出去了。更多的人并没有动,而是三三两两的议论起来,“嗡嗡嗡”的声音似乎是在仅仅几分钟之内就无限制的膨胀了起来。舞台上早已经空无一人,连那些现场演奏的乐师们也都下场休息去了,“头”则早就下来和几个小伙计逐个地开始收取新一轮的票钱。铁濛也已经打定了注意:今晚就在达沃镇过夜,不再往前赶路了,而且临下山之时师父带给自己的银币也足够,他便悄悄地拿出了十个银币放在手里,单等“头”或他的伙计过来的时候交给他们,然后就是安安稳稳完完整整地观看下一场演出,而在内心深处,他更是期盼着那位“掉罩罩”姑娘能够再一次的登台出来——并且能够再安插那样一个让人热血喷张的“花絮”!
“啪!”
猛然间,一个响亮的嘴巴声传来,在“嗡嗡嗡”的议论声中显得那样的个别而刺耳,议论声瞬间停止了,人们的目光齐齐的落到了那里。
是“头”挨了打,正捂着嘴巴龇牙咧嘴地蹲在地上,旁边是恶狗一样的几个家伙正在围着他骂:
“他妈的,真是瞎了你的狗眼,竟敢太岁头上动土,也不看看这是哪一位,收钱竟然收到骆大爷头上来了,你们这个月的‘保护费’还没交呢,今天俺们就是收保护费来了,大爷嘴角一歪歪,立马让你的舞廊搬家滚蛋!差一差把你们个个送监入狱!”
“就是!他妈的找死!”旁边一个满脸横肉的奴才竟然觉得骂不过瘾,便抬起脚来一下子踹在了“头”身上,“头”身子倾斜了一下,手触在地上,依旧还是蹲在那里,哭丧着脸说道:“骆大爷啊,我实在不是故意的啊,我要是知道是您来捧场,我,我打死也不敢朝您要钱啊!我这,这保护费我立马奉上,我,我给您磕头了!”
“嗯!”中间一个大腹便便满脸红疙瘩的胖子晃着一把扇子,他的鼻子如同一只烂桃粘在了脸上,让人看着就是那样的恶心。他低头看了看“头”,慢条斯理地说道,“好了,不和你一般见识!今儿到这儿来嘛,一是来看看妞们的演出,二来嘛,你们这‘保护费’也确实该交了。你做生意,我也是做生意嘛!你这生意这么红火,今儿,我看就不能再拖了吧?!”
“是是是,我马上交,我马上交!”“头”忙不迭地从地上爬起来,捂着红肿的腮帮子讨好地说道,“前阶段生意确实不好,最近刚见红火,这‘保护费’我现在立刻奉上!骆大爷,您这边请!”
“头”弓着腰,那卑躬的样子真的好像一头大。
骆大爷带着一帮马弁跟在后面,径直来到了最前排的高档座位前,稳稳地坐在了最中间,马弁们或坐或站都在旁边,“头”立刻进去了,顷刻间又出来了,随后好几个伙计跟在他后面,把好茶点心香瓜子摆的满桌子都是,同时,鼓鼓囊囊的一大包银币被“头”放在了骆大爷面前。
“嗯!”骆大爷很满意,轻轻点了点头,呷了一口茶水,摇晃着扇子向台上看去,显得满面春风。大厅里的气氛终于也缓和下来了,“嗡嗡嗡”的议论声又起来了,舞台上,乐师们也都出来各自坐好了,下一场演出马上就要开始了。
“呸,杂种,狗恶霸!”
铁濛冲着那胖子坐定的肉滚滚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低低的声音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