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一阵子,他停下动作,目光望向阴狠男子的方向,僵硬的嘴角硬绷绷扯了扯,似是习惯性笑了笑,瘦小的身子猫腰站起,脚步无声,隐入身旁的油桶阴影里,借着一个个大菜油桶的遮挡,向着阴狠男子而去。
“呼——呼——”
风越吹越烈,天上乌云更密,隐隐有闪电闪烁其中。
船上了望塔海员望见天变,想起身张口示警,下面黑暗中飞出一条尖刺,海员捂着颈子倒下,再无声息。黑暗中一条条阴影纷纷掠起,手握着尖刺,三三两两,分散着向各个船舱内扑去。
……….
……….
……….
突然,船尾舱一阵剧烈纷乱的碰撞声,隐隐听见人声惨嘶,各种的杂物落地,随后,两声清脆的枪声惊破了寂静的夜空,声音传及船中舱及船首舱,引起更多的船员苏醒,更多的吵杂打斗声响起,整条偷渡船的各个船舱陷入一片混乱之中。
变故徒生,阴狠男子脸色阴沉得可怕,心中惊疑不定。过了一阵,见打斗的声音始终不大,估计只是很少的人在反抗,想想也对,暗袭已过了好些时间,剩下的船员根本没几个,他又放下心来。
突然,他感觉到一阵毛骨悚然,全身一片冰凉,想要跳开躲避,却已来不及了。
一股怪异的酸馊的恶臭袭来,一下贴着他的后背停住,这股子味道夹杂着菜油、海水、血腥、腐烂等等的怪味,闻得人头晕发呕。
一只枯瘦瘦的小拳头,诡异的,无声无息的阴狠男人的颈脖处转出,微一回拳,拳头准确停在他的喉管处,一动不动的定住。
这只小拳头,比桔子大不了多少,皮包着骨头,油黑肮脏,一根根指骨掌骨,白惨惨的颜色透出皮肤,似是皮肤也是透明的,掌骨上几条细小的青筋突起蜿蜒,似是几条长长的青菜虫。
阴狠男子吓得全身冰凉,一动不敢动。
明明后背的触觉告知他有人,可其它的感官却告知他背后无人,或者背后的不似是个人,他感觉不到背后人有体温,感觉不到有心跳,听不到有呼吸声,就似自己的喉管处古怪的就自己长出了个小拳头。
“大佬饶命啊!”阴狠男子口中哀叫,目光闪动,他以为是船员发起的报复,忽手指着马猴脸,求恳道:“大佬你找错人了,他才是这帮凶徒的首领啊,所有的事情都是他指使的,你要找就找他,我是好人啊,我是被迫的啊!”说着眼睛猛瞪,示意马猴脸承认。
马猴脸也察觉了异样,同样心中骇惧,快速的向后拉开距离,直至退开了五六米,才一脸苦瓜样子,出声承认自己是首领。
阴狠男子背后的人,静静的毫无声息,僵硬冰凉的贴着他,枯瘦的小拳头依然定定的,不动一分一毫。
“有话好好说啊,我真的是好人啊,放过我!”
“我身上有钱,中国钱美国钱都给你,求求你放了我!”
“这个女人,是我的情人,大波大屁股,送给你暖身子,求你了,放过我吧!”
“我在美国有个表哥,是意大利黑帮的头头,他前几天才来电话让我投奔他,如果我无端出了事,他一定追查的。”
……..………
求恳的说话说了一大堆,利诱威吓的说话也有,可背后人依然冷冰冰的、僵硬的贴着,也不知他有没有听见,又或者,他真不是一个活生生的人。
一秒……十秒……三十秒……一分钟……三分钟……
阴狠男子额上的冷汗一颗颗冒出,一滴滴顺脸颊流下。
“跪……下!”
背后人忽然出声,一字一字出声,声音干涩嘶哑,冷冰冰的,同样不带半点活人的气息。
“我……”阴狠男子张口想说。
他的喉管皮肤突然感觉一丝冰寒,锋锐尖利的感觉透过皮肤渗来,他眼角余光稍稍向下一瞄,只见那只枯瘦的小拳头里,已不知何时多了把锋利的小刀,锋刃微泛着寒光。
他不觉打了个寒颤,喉管随着寒颤的动作移了移,长度只是微微的六分之一寸。
诡异的是,这般微小的移动,却被锋利的小刀敏锐的察觉了,几乎同时的,做出了同样细微的移动,依然牢牢的粘在他皮肤上。
这个偶然出现的小变化,充分体现出了持刀者对刀的强大掌握力。
阴狠男子心中震惊,额上冷汗更多,不敢再出声反抗,眼睛转了转,咬了咬牙,猛然用力推开怀中的娇俏女子,乖乖的双膝一屈跪在地上。
那只锋利冰寒的小刀,随着他的动作,机械的,本能的做出了或大或小的调整。
他用力推开女子,喉管位置向右移动,屈膝双腿跪下,喉管位置向下移动,锋利的小刀,始终似片贴肉的膏药一般,无声无息的,随着他的速度方向,精确无比的,一直保持着粘在他的喉管。
那娇俏女子慌慌的,跌退出好几米,口中吱唔不清的惊喊着不不不,也没人理会她。
随着阴狠男子身形的下降,只见,一张瘦得似只骷髅的少年脸庞,在他的身后完全显露出来,十五六岁的年纪,满脸的油黑污秽,隐隐看得出还略带着些稚嫩,身材站着也只比跪地的阴狠男子高一个半头,一身油污脏黑的薄衣紧贴着,深深的胸骨痕迹条条透衣而出。
他静静的站着,一语不发,冷冷盯着阴狠男子,全身僵硬的不见任何起伏,看不到半点的生人气息,唯有那双干涩微微转动的眼珠,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睛,证明着他还是个活生生的人。
“咝——”马猴脸倒抽了口冷气,被干瘦少年的骷髅形象吓了一跳,实在无法想像,一个少年人瘦脏成这般程度,还可以活着。
“啊!…..”马猴脸突然大声惊叫,面色突变,似想起了什么,手指颤抖的指着少年。
阴狠男子狠狠瞪了马猴脸一眼,看着他惊恐的神色,心脏也一阵剧跳。
“你……你是那只……疯狗!”马猴脸更大声,似用尽力气才喊出最后的‘疯狗’两字,手指颤抖的指着干瘦少年脸上一条长长的、由眉间直划到腮边、依稀看得出是用火烧灼结的、污秽得几乎看不清的伤疤。
阴狠男子听见,像被重槌狠狠撞了下,差点吓得从地跳起来,惊醒过来,慌乱的一迭声呵斥马猴脸道:“你妈才是疯狗!要…..要叫黑狗!黑狗大佬!黑狗兄弟!黑狗兄弟是大大的好人,好兄弟啊,误会,误会啊,黑狗兄弟!”说着,明知道利刀贴颈,身体仍然不受控的颤抖起来。
黑狗这个名字,对他来说,实在是太恐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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