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皮躲在道圣宫外左侧的围栏后,内心非常煎熬。他是部队出来的,是狙击手里的标兵,无论固定靶还是移动靶,统统都难不倒他。可是,他从来没有用枪打过人。而且对面的敌人还是一个小姑娘——哪怕曾梦书的脸画得跟鬼似的,他也知道这是一个姑娘。在内心里,黑皮一直在为曾梦书辩护,一会儿想她可能是被逼着做坏事的,一会儿想她也许是年轻不懂事,总有一天她会后悔的。
直到曾梦书把小道士扔进熔浆的河流中,他抹了下眼睛,确认自己没有看错,然后他终于下定决心,瞄准曾梦书开了一枪。
正义的子弹直直的朝曾梦书的额头飞去。
黑皮计算过距离和风速,他知道这一枪必中!
“砰!”子弹击中曾梦书的额头,她的头在巨大的冲击力下散成一团雾气,然后她的身体也四散成雾气。
“嘎嘎嘎!”已经散成雾气的曾梦书发出嘲讽一般的冷笑,声音苍老而又冰冷。然后,那团雾气重新聚拢,变成一个佝偻着腰身,白发垂地的老婆婆!
“花夜叉!不是真身!”丹崖子叫了一声。
花夜叉是夜叉中的女性,本身战斗力不强,但是却可以随意变幻形态,而且这种怪物可以在人间行走,不受阳气的影响。
“轰!”黄毛的猎枪响了,子弹击向丹崖子。铜皮的子弹在丹崖子的身前散开成一朵美丽的金花,然后“当当”的坠到地上。
丹崖子自己也受到冲击,后退了好几步。
“开花弹!”李明博怒吼道。开花弹是专用的暗杀弹,击中人体后弹头会自动的张开,给人体带来致命的伤害。通常只要一粒子弹击中身体的躯干,就可以立即要了人的命。哪怕是那些最毒辣的凶犯,也不会使用开花弹,因为这种子弹实在太缺德了。
越野车的门开了一条缝,曾梦书在车后座上坐直了,轻轻的挥了下手,更多的纸人飞出越野车外。
丹崖子退到弟子们身边,向后一招手,道圣宫里的那些画轴像受到什么吸引一般,纷纷的飘舞起来,十几张离他最近的画飞出宫外,一一掉落在他的脚边。
任秋玲叫道:“不要愣着了,快帮丹崖子前辈抱画!”看得出丹崖子使用的道术要有画才行,虽然他可以用手招画,不过如果有弟子们相帮,他的施法速度会更快。
丹崖子赞赏的看了眼任秋玲,说道:“只有山水画可用。”道士们来不及回答,纷纷跑进道圣宫。
曾梦书与丹崖子之间隔着熔浆的河流,纸人术怕火,按理说丹崖子已经立于不败之地了。但是任秋玲却感觉不对劲,曾梦书一定有破熔浆河流的方法——因为丹崖子的脸上没有一丝轻松,反而非常紧张。而且他同意弟子们帮助说明了他没有信心。难道,曾梦书还有破熔浆河流的术法?
丹崖子悲伤的看着眼镜道士说:“你带受伤的师兄弟远离此地吧,你们也算尽了力了……”
眼镜道士坐在地上,喘息着叫:“誓与师门共存亡。”其他几个受伤倒地的弟子状若疯狂,一起怒吼道:“誓与师门共存亡。”
“嘎嘎嘎!”熔浆河边,重新聚集人形的花夜叉尖声笑起来,慢慢的没入土中。召唤物的行动代表着控制者的心意,可以想见,此刻在越野车后座的曾梦书一定是一脸的冷笑。
“蓬!”“蓬!”“蓬!”如气球爆裂的声音中,那些飞在越野车外的纸人纷纷变形,成为了一具具白骨。这些白骨只有头骨脊椎和胁骨,飘浮在空中,像一只只由骨头组成的蝌蚪一般。一些白骨怪物甚至在体外附着多余的脊椎和胁骨,变成像长了翅膀的骨头蝌蚪。
“飞颅,这是大风地狱的怪物,可以御风飞行。”眼镜道士虽然伤重,却依然想和任秋玲讲话,他指着白骨怪物介绍着。
任秋玲正抱着一堆古画放到丹崖子身边,听了这话微笑着点点头。眼镜道士立即开心的笑了起来,浑然忘了伤痛。
曾梦书的声音传来:“疾!”飞颅“呼呼”的飞向丹崖子,像一颗颗的炮弹一般。
丹崖子早已经张开一副山水画,嘴里叫道:“贞元封!”画里生出吸力来,将那些飞颅全部吸入画里。
“疾!”曾梦书再次大叫。又有数十只飞颅呼啸着扑向丹崖子。
“贞元封!”丹崖子大叫,再次封印了这些飞颅。
局势变得胶着。曾梦书没有办法破了熔浆河流,丹崖子也没有办法攻击曾梦书。两人一个攻,一个守,最后的胜败就是看是曾梦书的纸人先用完,还是丹崖子的山水画先用完。
丹崖子的左侧,是已经封印了怪物的画卷,他的右侧则放着没有封印的画卷。
任秋玲与李明博都用光了子弹,这时只能帮着抱画。
黑皮瞄准了越野车的车窗,但曾梦书连头都没有抬一下,完全没有射击的机会。
这时知守观的道士们已经恢复了秩序,排成队伍源源不断的抱出画卷,然后由一个矮胖的年青道士将画打开递给丹崖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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