色如土,皱眉道:“许大哥,咱们好像遇到麻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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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济客栈。
夏雨喘着粗气跑到柳倾歌的屋子里,捂着起伏的胸脯说道:“倾歌,大齐礼部的人来了,说是要接咱们去东阙宫!”
“我知道了。”
柳倾歌一张俏脸无喜无悲,声音淡然自若。
作为她的闺中密友,夏雨知道她这些天来一直在担忧,为了那个让人不省心的男人衣带渐宽,茶饭不思。
这样的柳倾歌,自然不会是凤之瑶的对手。与其在整个齐国面前丢脸,从此以后再也抬不起头来做人,倒不如趁早放手更好。
最起码,她还能保留“大唐第一舞姬”的脸面。
夏雨甚至已经想好了劝解的说辞,可当推开房门的那一刻,她却发现柳倾歌变了!
她一扫先前的颓丧,换上一身大红色的鲜艳舞裳,华丽而高贵。端坐在铜镜前梳妆的她,腰杆不再萎顿,而是挺得笔直,一双美丽的眸子充满了战意。
因为唐安的一封信,让她高悬的心终于放下。
她知道,唐安还活着;她知道,他会来给自己加油打气;她知道,自己的心又活了过来。
卸下了心头的包袱,柳倾歌终于重拾信心,进入了一种很玄妙的境界。
不为外物悲喜,不因情绪而动,不记得舞步,忘却了技巧,只想尽情舒展自己的肢体,用无声的语言诠释美的极致。
那是舞者的至高境界!
没有了替凤之岚圆梦的执念,也没有功名心作祟。如今的她,只是一个为舞而痴的舞者,只想和最顶尖的高手痛痛快快的一战,在全天下的见证下奉献一场酣畅淋漓的表演。
无论成败,不计后果!
焕发无尽战意的柳倾歌,让夏雨微微一怔,嗫嗫道:“倾歌,你……你这是……”
柳倾歌将两瓣诱人的唇在大红胭脂上对抿,闻言展演一笑:“我很好,而且从没感觉到比现在更好,不是吗?”
“是……可是……你和唐安……”夏雨思维有些混乱,甚至不知该怎么表达自己的意思。柳倾歌的满血复活固然让她欣喜,却也同样迷茫。
“既然齐国的人来了,咱们便走吧。不能让旁人久等,非议我大唐女子不懂礼数。”
柳倾歌站起身来,步履从容的向外走去。
每一步都自信矫健,每一步都雷霆万钧!
“至于唐安……”柳倾歌脸上闪过一丝柔情,喃喃道:“我会成为他的骄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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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升包子铺的生意一向很红火,因为这里的包子皮薄馅足,价钱公道。
但是今天,包子铺的老板都会愁眉不展——因为偌大的二层楼只有一桌客人就餐。
鬼刺此时就坐在窗边,面前摆着六个雪白的包子,还有一碟咸菜、一碗热气腾腾的小米粥。
六个带着鬼脸面具的鬼仆背负着手,恭敬地站在一旁。偶尔几个客人端着饭菜踏上楼梯,只要一看这阵势,尤其是看到他们腰畔挂着的青铜短剑,总会很识趣地逃之夭夭。
鬼刺将包子送进口中,咬出一道月牙般的半圆,褐色的肉馅夹杂着葱香,让他闭上眼睛默默享受片刻。可眼睛不能视物的人,耳朵总是特别灵光。
大街上人声鼎沸,敲锣打鼓声不绝于耳,让习惯了安安静静躲在暗处,给目标致命一击的鬼刺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
他知道,今天是两大舞姬决战的日子,而楼下那条宽敞的圣人街,则是柳倾歌前往东阙台的必经之路。
忽然之间,大街上响起了一阵震耳欲聋的呼喊声——那是柳倾歌的辇轿由远及近引起的轰动。
视此次盛会为齐国最盛大节日的老百姓们都起了大早,将大街堵得水泄不通,无比激动地等待着柳倾歌经过,想要目睹一番这位大唐第一舞姬的风采。
呐喊声响彻云霄,迎宾队“朝廷坐轿,速速避让”的提醒声很快便被淹没。
鬼刺坐拥最佳视角,却没有赏美的兴致。他只是懒洋洋地瞥了一眼无比艰难地挤过人群的轿子,微微叹息一声。
柳倾歌已经出行,证明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若再找不到唐安,他毫不怀疑谢渊一定会说到做到——他一定会杀了自己!
鬼刺已经看到了光明的未来,他可不想做最短命的“鬼王”。可是那个奸诈似鬼的大唐镇西侯仿佛入天遁地一般,让他拼尽全力,却不得不接受无功而返的命运。
唐安啊唐安,你到底在哪里?快点出来让我杀了你,你解脱了,我也就解脱了。
“爷,您看!”
正想着心事,六个鬼仆中最右侧的一人伸出手指,遥遥指向了东方。
鬼刺好奇地顺着他的手指看去,发现东边城郊的天空上,亮起了一团代表着发现目标人物的紫红色烟云!
鬼刺忘记了咀嚼,丑陋的脸上忽然涌起一阵狂喜,近乎病态地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啊哈哈哈哈哈哈!”
六个鬼仆不明白他为什么笑的如此开心,可是他们不敢问。
笑够了,鬼刺将放在桌上的鬼脸面具重新扣到脸上,用颤抖地声音道:“通知所有鬼仆,全速赶往东郊!咱们……一起去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