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定放弃的时候,心情就像不愿忘记鲁大哥一样,有些人有些事,是不该用冷酷的规则去对待的。黑白的人心中,他们是色彩,不可被抹杀。
喜欢她,真的好喜欢,一时一刻也不想分开,不想看她有一丝丝的苦恼,为了可以靠近她,再多靠近一些,他可以为之拼命。
可不知什么时候开始,这想要爱护到极致的心情,慢慢成了想要独占,越往后,恨不能将她软禁在身体中的欲望便越强烈。不想她有一丝一毫自己的想法,不想她的眼睛望向别处,倘若可以将她藏起,让她永永远远只属于自己一个人,那样多好。
他甚至渐渐不能分清究竟是喜爱她,还是想要将她作为禁脔。这诡异的本能冲动让他警惕,也让他疑惑,更让他无能为力。
有时候他觉得自己似乎一直在寻找着什么,却又想不起究竟要寻找什么,只有和她一起才能平息那潜意识中的躁动。藏匿她,护住她,为她除去一切阻碍,把她完完全全变成自己的,她什么也不用想,更不用烦恼,只要看着他属于他就好。
他在偏离最初喜爱她的那份心,喜欢她,原本是想她变得更好,而不是要她成为自己的禁脔。
为什么?他什么时候变成了这样两难?在爱和占有中辗转反侧。
在东海的时候,蜃的幻觉让他们每一个人沉沦,念念不得解脱,他一次也没说过自己的幻境,在此之前,他从不知自己最恐惧的东西,不是失去她,也不是她不爱自己,而是这世间从未出现过她。
他梦见自己一个人坐在一株横贯天地间的巨树下,永世孤零,所求皆不得。
梦既醒,百思不得其解,然而,他现在终于明白了,明白那份占有的心是怎么回事,也明白了自己的一切。
十八年的人生像梦一样,大梦初醒,遮蔽眼前的雾气一朝消散,他将一切都看了个清楚明白。
怀中的人好像在微微发抖,雷修远默默将她被淋湿的头发放在指间摩挲缠绕,他想念多年前青丘的那个午后,喜欢她的心是纯粹的,一个少年想要对一个女孩子好,和身世无关,和占有欲无关。
他只是想要她无忧无虑而已。
可是我的姑娘,现在怎样才能再让你重新展露笑靥呢?
黎非忽然张开双臂抱住了他,被淋湿的脑袋埋进了他同样被淋湿的怀中。
“好些了么?”雷修远拨开她脖子上的湿发,轻声问。
她没有摇头也没有点头,怀里的身体无比熟悉,却又无比陌生,可无论他是什么,他都只是雷修远。
她会保护他,这一次她绝不要再自欺欺人了。
纪桐周跟随着蜻蜓妖在狂风暴雨中又回到了百里歌林的小院,他浑身都湿透了,气喘吁吁,雪白的衣服上被印了无数妖物的黑血。
“还是没找到。”他摸了一把脸上的水,脸色有些苍白,“靠海那里能感觉到许多突兀的妖气,十分厉害,是不是试炼地的封印被冲破了?”
这话说得院里众人脸色更难看了。黎非和雷修远两个人突然失踪,原本以为他俩找了僻静地方谈情说爱,大家也都没管,谁知他们一夜未归。
老实说,这里任何一个人突然失踪,他们大概都不会太紧张。只有黎非很少会这么任性,从小到大她都属于稳重的那个,就算雷修远任性乱来,她也绝不会随着他那么出格,不打招呼一夜不归,不是她的作风。
叶烨担心的事更多:“唱月说这两天东海附近来了许多长老仙人,怕是为了海陨的事,该不会震云子的事暴露了?他二人被抓走了?”
纪桐周皱眉道:“不可能那么快,震云子这些年在星正馆待着的时间极少,数年不归也常见。”
何况都已经是前长老了,派中长老也不会像以前那样关注他。
百里歌林唤出蜈蚣精,她最焦急,黎非他俩要是在东海这边遭遇什么不测,要她以后怎么天天面对这块伤心地?
“我也再去找找!”她正要纵身跳上去,忽见暴雨中两个人影微微一晃,眨眼便落在了众人面前,不是失踪一夜的黎非和雷修远是哪个!
他俩看上去都不怎么好,浑身湿透,黎非甚至满头泥沙,好在没见着伤,百里歌林扑上去急道:“你们去哪儿了?!遇到妖物了还是……”
黎非很平静:“遇到些事,等我想想怎么和你们说,稍微等等。”
众人愕然地看他二人进了屋,百里歌林正欲追上,忽然院门被人敲了两下,众人紧张地一齐回头,却见一个穿着东海服饰的高大男子正立在门前,此人双眉斜飞,气度迫人,极为英武不凡,居然是一年不见的陆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