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薇薇。"
"我带你回家,去找妈妈,好吗?"
薇薇用力点头,"好!"
燕破岳一把抄起地上疼得晕迷过去,没有两三个小时,根本不可能恢复清醒的马魁,把他像个麻袋包似的甩到自己肩膀上,他左手扶住肩上扛的马魁,右手拉着薇薇,慢慢向村外走去。
面对越来越多的村民,燕破岳竟然还想要把马魁带走!
如果换成是别人,哪怕知道对方是缉毒公安,这些村民也会一涌而上,一阵棍棒齐上把对方打得头破血流,再将马魁抢回来。但是在燕破岳身上,似乎有着一种无形的气势,让这些村民明明手里紧握着木棍锄头之类的武器,却没有一个人敢稍稍轻举妄动。
燕破岳面对拦在自己面前的村民,嘴角一挑,露出一个阳光到极点的笑容,"各位,麻烦让让。"
一个苍老的声音,从人群中传出来:"你想走,可以,把魁伢子留下。"
燕破岳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望过去,人群自动分开了,一个大概已经有七十多岁,头发早已花白,却依然腰杆挺直的老人走了出来。他穿着一件洗得有点微微发白的蓝色帆布工作衣,脚上穿着一双绿色军用解放鞋,怎么看都其貌不扬,但是从周围那些村民的神态和反应来看,他在这个村子里,一定是非常受尊敬的人。
而这个老人那总是下意识紧紧抿起的唇角,犀利的眼神,还有他那双布满老茧,依然有力的双手,都在提醒着燕破岳,这是一个内心相当坚强,受到外力压迫,绝不会轻易妥协退让的男人。
燕破岳:"村长?"
老人摇头。
"族长?"
这一次老人没有否认,"算是吧。"
这个村子里百分之八十的人村民姓马,身为族长的老人,在村民心中的威信,要比村长都高得多。
老人看了一眼陷入晕迷,被扯断手指上还在鲜血长流的马魁,他的脸色很平静,"我知道你是吃公家饭的,公差拿贼天经地义,但魁伢子是我从小看着长大,我不能眼睁睁看着他被你扛上断头台。把人留下,你走,我保证没有人会拦。"
燕破岳扫了一眼面前越来越多,在短短几分钟时间里,就已经聚集了两三百人的村民,就是因为他们的守望相助,将国家的法律排斥在外,才给马魁这种人制造出恣意妄为的空间。看这些村民的"训练有素反应敏捷",大概已经不止一次,用这种方法来对抗那些来到村子里抓捕毒贩的公安人员。
这些保护毒贩的村民,将法不责众这句话,活学活用到了极限。
如果燕破岳在这个时候退缩,他就根本没有资格当特种兵:"不可能!"
老人也沉下了脸,他被燕破岳的态度,激起了年轻时的好勇斗狠天性:"那你今天,怕是出不去了。"
燕破岳眉角一挑:"你真的确定,要把我留下?"
不等老人回答,燕破岳又追问了一句:"你真的确定,要与我为敌?"
老人猛的怔住了。
他今年已经七十岁了,他用自己的双眼,看着中国经历了几十年的风雨兴衰。在抗日战争的时候,甘肃并没有沦陷,而是成为了大后方,距离他们这个村子只有七十公里的兰州,更是国际援华交通线枢纽,随着战事不断发展,甘肃的战略地位不断提高,就连中国空军都在兰州设立了空军基地,国民政府更在兰州成立了第八战区,由当时的战区司令部,集中指挥甘肃、宁夏、青藏、新疆四省抗日。
日本侵略军为了切断中国大后方的交通生命线,他们从河套地区发起进攻,更频频派出受过特殊训练的小股别动队,进入甘肃境内实施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