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身滚烫,心里却轻松入沐浴在三月的春风里。花溶的脸紧紧贴在那个坚实的胸膛里,听得他焦虑的声音:“姐姐,姐姐……”
她想答应,却说不出话来,只微笑,手轻轻搂住他的身子。
“婉婉她们呢?”
“我去带她一起走。”
“嗯,快去找她,可不能让她落入金兵手里。”
“好。”
二人跑回那片矮墙,只见稻草纷乱,哪里还有丝毫人影?岳鹏举大喊几声,周围空无一人,想必婉婉不是被乱军抓走就是离开了。
他心下歉然,但见怀里的花溶额头滚烫,神智已经迷糊,也顾不得其他,打马就往前面跑。二人终于在一间房舍停下,周围是几户乡民,门户紧闭,而这一家早已逃亡,屋里只有一张空荡荡的大床,床上的破被满是尘土。
岳鹏举拂掉花溶身上的雪花,一包东西在怀里鼓鼓的,装得那么好,他摸出来,原来是一包干粮,正是花溶从国禄那里骗来的。他轻轻将花溶放到床上,用破棉被将她盖住,摸摸她的额头,烫得厉害,赶紧撕了一块衣襟粘了雪水敷在她额头上,又去厨房乱翻,颗粒皆无,却在墙角里发现两三片发霉的生姜,立刻烧水煮了,喂花溶喝下。然后,又劈了一张破烂的旧椅子生了一堆火,屋里总算暖和了一点。
门外,风雪大作,迷迷糊糊的,花溶仿佛回到了那片荒芜的海岛上,被秦大王拖着头发,在烈日下的沙滩上走过,仿佛示众的女奴,细细的沙子刮过小腿,汗水和着血水,钻心疼痛,然后,衣服被撕裂,却是一众金兵淫笑着拿着粗大的绳子缚上来……
“不要,不要,救我,救我……”她惨叫一声,腿一蹬,几乎从床上跳起来。
“姐姐,怎么啦?”
“救我,救我……”她紧紧抓住他的手,指甲几乎掐入他的肉里。
岳鹏举抱住她,见她眼神散乱,很快又闭上,才知她肯定是做了噩梦。心里又悔恨又后怕,如此乱世,真是一刻也不能和她分开,否则,她转眼就会落入可怕的境地。他叹息一声,轻轻将她放回床上,但觉床沿冰凉,破被冰凉,几乎没有丝毫的温度,又见她的手紧紧抓住自己不松开,干脆将她抱到火堆边坐下。
花溶的头靠在他怀里,浑身时冷时热。岳鹏举迟疑一下,将胸前的衣服解开,她的脸一挨着他的温暖坚实的胸膛,仿佛很是舒适,沉沉地伏在他怀里睡着了。
生平第一次如此靠近一个女子,而且是从小心目中的女神,他心里又是悲伤又是激动,身子竟然微微发抖,手心几乎要冒出汗水,浑身就比花溶还烫。他拉上长袍将她如婴儿一般裹住,火光下,她的脸满是嫣红,高热尚未褪去。
他又是怜惜又是担忧,真不知这样的乱世,要如何才能让她过上安定的日子?
花溶睁开眼睛,已是黄昏。
光线黯淡,仿佛被什么罩住了,她“唔”一声,伸手拨一下,才发现自己贴在岳鹏举怀里,被他用袍子裹住了。岳鹏举也醒了,轻轻掀开一点袍子,摸摸她的额头,惊喜道:“姐姐,你没发热了……”
脸颊上贴着的胸怀实在太过温暖,几乎让人完全忘记了刚刚过去的逃亡和惊恐。
“鹏举,没有追兵了么?”
“暂时没有。姐姐,别怕,我在呢。”
她的脸依旧埋在他的怀里,语声轻柔:“鹏举,有你在,我什么都不怕……”
国破家亡,个体的力量那么渺小,女子更是朝不保夕,软弱,从未有过的惶恐,眼前的男人仿佛救命的稻草,除了他,再无依靠。
她忽然想起什么,抬起头来,“婉婉她们呢?”
岳鹏举神色黯然,摇摇头。大宋庇护不了它的臣民,而自己,更庇护不了成千上万陷入战争灾祸的人民。他看着门外茫茫的天地,长叹一声:“姐姐,我希望有一天能拯救天下百姓。可是,救不了的时候,我只能先救你一人!”
花溶心里一震,也不知是喜是悲,眼泪擦在他火热的胸口,肩膀微微抖动,乱世纷纭,如果没有强有力的臂膀可以依靠,刘家寺女子的命运也就是自己的命运。
如果有他在,一切,也许,就会不一样吧。
两人都没有再做声,好一会儿,花溶闻得一阵干粮的香味,还有兔肉的香味,不知是岳鹏举什么时候放在一边烤热的,烧开的雪水咕嘟咕嘟的。
岳鹏举将干粮放在滚水里浸软了才递给她:“姐姐,你吃一点吧……”
“呵呵,鹏举,你还留着兔肉?”
“我不饿……”
“傻瓜,怎么会不饿呢!”
她知他担心断粮,忍着饥饿留给自己,微微一笑,要去接碗,岳鹏举见她身子那么虚弱,将碗拿开一点,柔声道:“还很烫,姐姐,我喂你……”
花溶生平第一次受人如此精心的照顾,每吃一口,就看一眼,但觉面前的男子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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