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方向,眉头微微皱起,半晌,估算着长孙无极不能发现她的距离,才不紧不慢的缀了上去。
长孙无极跨进厅内,拓跋明珠正在出神,忽听低沉优雅的声音响起,问候殷殷:“有劳姑娘久等。”
拓跋明珠回身,看着浅紫长衣的男子衣袂飘飘的进来,含笑的眼眸温柔切切令人沉醉,脸上不由一红,神情中又为他称呼中去掉拓跋两字而显现欢喜,急忙迎上去:“许公子。”
长孙无极眼光在桌上丰富而精致的小菜上一扫,很自然的坐下来,亲自为拓跋明珠斟酒:“这是咱们穹苍雪山独产的‘瑶台雪酿’吧?安神养颜,滋补宁气,对女子尤其有益,想不到这样的小地方也有这酒供奉,姑娘不妨多喝几杯。”
“公子真是细心人。”拓跋明珠欢喜不胜,一颗芳心本就若浮云端,被倾慕遐想的霞光尽染桃红,哪里还经得起眼前人小意殷勤,连干了几杯,本有些病容的苍白尽换酡颜,心跳越发剧烈,原本还努力维持点矜持,此刻也尽付了软云春水,扶,扶不住,捧,捧不起。
长孙无极浅斟轻笑,却并不提神殿公事,只拿些风花雪月诗词歌赋风土人情文人轶事等女子爱听的东西淡淡闲谈,信手拈来而又足见胸中丘壑,俯仰之间姿态风流,拓跋明珠痴痴看着他,这些久居神殿的使者,日常呆在规矩森严的神殿少见外人,下来巡视也是人人趋奉,哪里遇见过这般名士风姿,早已迷醉得心动神摇,自己都不知道说了些什么。
眼见她已薄醉,长孙无极才停了劝酒,笑道:“先前姑娘和在下说,神殿要务……”
“哦,”拓跋明珠此时看长孙无极神情,就像是看终身良人,再没什么顾忌,从怀中取出一个竹筒,道:“刚刚收到飞鸽传书,我还没来得及拆看,只是看见火漆封口竟然是天部标记,天部指令,好像已经很多年没有发出过了。”
“那拓跋姑娘还是不要给我看吧,”长孙无极立刻推回那竹筒,“天部指令非同小可,虽然你我同属神殿,但是擅自将天部指令外传,会害姑娘你受责,在下……如何忍心……”
他不说这话拓跋明珠神色还有几分犹豫,一说,拓跋明珠顿时神采飞扬,什么顾虑都没了,尤其那最后一句,语气轻轻,关怀之意溢于言表,何止是关怀,拓跋姑娘似乎甚至听出了缠绵听出了情意听出了洞房花烛听出了儿女成群……
意中人如此为她着想,拓跋明珠热血沸腾,急切的想要“美人赠我金错刀,我以报之英琼瑶。”激动之下干脆自己也不拆竹筒了,娇笑着往长孙无极手中塞:“有什么关系呢……反正你……总不会出卖我的。”
她笑着笑着,借着酒意,大胆的更靠近了长孙无极几分,脚尖似有意似无意,轻轻踏上了长孙无极的靴。
她来之前已经换了一双精致的水红绣花鞋,鞋上双鸾飞舞,鸾凤眼珠缀以极品海珠,暗处亦熠熠闪光。
绣花鞋轻轻踏在长孙无极靴上,拓跋明珠笑声旖旎:“……是不是呢?”
隐约的不知道哪里似有微微动静,那动静极其轻细,大抵不过像是风刮过屋檐顶上长草一般的声响,不是武功绝顶的人,根本听不见。
长孙无极微侧首,看了看某个方向,身侧那女子一心沉醉浑然不觉,犹自在娇声追问:“是不是呢……是不是呢……”
“自然。”长孙无极回首对她一笑,笑容温存。
拓跋明珠心花怒放,托腮笑意盈盈的看他,她已有几分醉意,颊上晕红眼波流动,在银红宫制式样的华灯映照下,颇有几分灯下观花的韵致。
她侧了侧脸,调整出自己灯光下最美的角度,瞟长孙无极一眼,脚下踩住了,见他没动,犹自心痒痒,又举杯对长孙无极敬过来:“敬……公子一杯。”
浮雕八蝠银酒杯漾着碧色酒液,盈盈敬过来,长孙无极刚刚举杯,那女子已经轻轻和他碰了杯,两杯相碰时,酒杯底的晶莹指甲,似有意似无意的搔过他掌心。
长孙无极不动声色,低头对酒液看看,眼风自酒杯之上一飞而过随即收回,坦然将酒杯一照一饮而尽,随即很自然的站起,笑道:“姑娘有酒了,仔细伤着身子。”走到桌边,亲自给拓跋明珠斟了杯茶。
他站起,拓跋明珠的绣花鞋自然便没了用武之地,刚有些懊恼,又见长孙无极殷勤给她斟茶,便又欢喜起来,眼波脉脉如水横,一怀春心都写在欢喜的眼光里——良人不仅人才出众,还体贴温柔,如此佳婿,带回神殿,当真要羡慕死神殿那一群勾心斗角的姐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