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地为炉,造化为工。我只是在适时的时候进了一些绵薄之力,不必介意。”老人微笑了一下,颤巍巍的说道。
“小子不敢忘,救人者当如再生父母,胜造七级浮屠的,小子又怎敢忘。”孙浩微摇下头,语气很诚恳。我看不出他是在演戏还是真的恭敬如斯。
老人微微摇摇头,满是皱纹的眼帘轻轻合上,呼吸渐渐变缓,似乎还带着轻微的鼾声。我不知道他是真的睡着了还是在想着什么。
露雪小心的把老人已经冷掉的茶水倒掉又续上新的,然后重又坐下,继续保持着她那不变的微笑。孙浩似乎想起身,但他犹豫了下便放弃了,依旧一脸尊敬的坐在老人的下首。老人似乎真的睡着了。
天地为炉,造化为工,我并不信的。如果我们只是这个世界的一个程序,一个可以随时都可以被替代的程序,那我们的存在还有什么意义,我们的价值又在哪里呢?如果一切都是既定的,命定的,那人们还何必努力追寻呢。
老人的鼾声渐渐清晰起来,他是真的睡着了。这是我无法想象,我不明白这样的一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老人怎么会毫无防备的在一群陌生人面前,一个并不熟悉的环境下轻易的睡去,难道他就不怕出现不可预知的危险吗?就不怕稍大一点的声音而引发反射神经预警,引发爆血管吗?我轻摇了下头,实在无法理解,无论是他的行为还是言论。
看老人的样貌已经很老了,头发灰白稀疏,满脸的深深的皱纹,行动很是迟缓,似乎到了耄耋之年,可是他的年岁并不太大,孙浩说他好像刚过六十。他原有一双子女的,他的儿子生下来就是痴呆,二十多岁便逝去了,女儿的婚姻也很不幸福,离婚后便一个人去了外地去,寻找生活的出路去了。老人一直是一个人生活的,靠着不多的养老金。老人没有埋怨过什么,用他的话说,一切都是命定的,一切都是命数,他的命理是五弊三缺。
五弊三缺,这是老人刚刚说过的一个命理,知天机者必受之刑罚,但依据审判的并不是世间的公正而是上天,这依然是我不能理解的。按老人的说法,他因为通晓了一点个人的命运走向并改变了它,所以那个原本的命运走向因既定方向改变,惯性的波及到了他的身上,继而让他失去了一些东西来抵消这种波及。可是在我看来,人类的行为有着随机性以及思维惯性,那上天这个貌似的审判者又是用什么来衡量谁是通晓天机者?天机又是什么?命运吗?个人的运行轨迹?如果一切确定,那就又回到了一切都是命定上来。
老人打着有节律的鼾声,嘴角处流着涎水,露雪小心的用手帕小心的擦掉,孙浩轻轻起身回房取了一条薄毛毯盖在老人身上。老人似乎被惊醒了,缓缓的抬起头,眨了眨浑浊的眼睛,不好意思的微摇头笑道“岁数大了,不知不觉就睡着了。”
“瞧您老说的,您还年轻呢,只是身子乏了,要不我扶您到我房间休息会儿?”孙浩说道,语气依旧恭敬。
“不用你这孩子费心了,我没事的,人老了就会给别人添麻烦。”老人似乎有些无奈。
“不麻烦的,你救了我,按理说我应该给您建座塔的,可是小子穷建不起啊。”孙浩自嘲道。
“你这小子,一知半解还好意思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说的是功德,浮屠是宝塔的意思但并不是让你真造塔,而且我是道家人,我们不兴造塔的。”老人缓缓说道。
“是,是,您老教育的对,和您相遇是我最大的缘分。”孙浩不好意思的干笑了下说道。
“我们道家人不讲缘分,我们讲造化。”老人又道,“一切都是造化使然,我做的是你的造化,也是我的造化,看你生活还好,我便放心了,也去了挂念。”
造化按老人的说法便是命运,但似乎又和命运有些不同。“老人家,什么是造化呢?”我问道。
“造化即使命运又不是命运。”老人深深看了我一眼,缓缓说道“造这个字,在字形上看是游走相告,化,是人拿着匕首,化,在古字上又是两个上下颠倒的人。造化,造化就是人们不其然的行为,却影响了别人,继而又影响到了自己,这种影响有可能让人面向好的方向也有可能让人走向危险的方向。”
“那既然造化是不确定的,那我们能不能尽量避免造化?”我又问。
老人微微摇摇头,低沉的说,“天地运行一切都是造化,山峦是造化,水流是造化,云飘是造化,花开是造化,你是造化,我是造化,我们相遇仍然是造化,造化无处不在,为什么要去避免?又怎么可能避免得了。”
“造化。”我低声自语。
今天早上我依然按照既定好的程序六点三十起床,洗漱,更衣,上班。六点五十五到达网吧,交接班,开始一天的工作。我喜欢把我的生活程序化,这样就可以用更多的精力去思考,去观察,去避免风险还有察觉阴影。最近几天那个阴影时而清晰时而模糊,越想看清就越摸不到头绪,弄得我都有些神经衰弱了,可它依旧不来不去,时隐时现。
我到网吧时,王欢依旧和往常一样早到,依旧坐在她的宝座上浏览网页,只是她今天的心情似乎不是很好,敲得键盘啪啪的响,不时的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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