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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片刻,车载油桶越来越少,盛乐蹲不住了。
“嫂子,我得拍着视频去取点油留证。”说着脱下背包,拿出小杯子。
现在多数人在帮忙搬运货物,后面三辆未卸货的车没有人看守。人先入为主的理念,总觉得在商家自己院子,犯不着搞得和防贼似得。据朋友轮番蹲守总结情报,对方四个月大规模进一次油。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盛乐不想错过。
而盛乐不死心的疯狂,让冰心有点混乱,更抓狂,“不行,我知道我说话你不会听。但你再过分,我可要给你哥或者冯姨打电话了。”
拿出电话吓唬人的功夫,盛乐抬高被冰心抓住的手腕,对准锁在上面的手,狠狠咬下去。
冰心倒抽一口凉气,本能放手,差点痛呼出声。
眨眼的功夫,白皙手背多出牙印。盛乐借机潜伏到最后一辆推车下,半弓着身子,正伸长胳膊,探到圆形油桶顶端,用手拧最后排的油桶盖子。
冰心气得顿足捶胸,把手机踹回兜里,俯身来到盛乐身边。
盛乐感觉身边有人靠近,飞快扭头张望,见是冰心,浅笑着低声道歉:“不好意思啊,嫂子。”
“行了,别多说!赶紧弄完走人。”
没给盛乐好脸,同样没有多说废话,冰心猫着身子左右走动,侦查前方情况。
“黎在搞哄个?”
喝问响起,是安徽本土话,应该是在试探是否内部人。冰心紧绷神经猛地断裂,完了!随声回头,看到一个穿着工厂旧工作服的人,从后方花园阴影中走出。手上系着裤子拉链,应该刚小便完。
怕什么来什么,估计老天都看不下去盛乐的花样作死大法,倒霉临头。冰心光顾左右和前方,没留意自以为不可能的后方。
盛乐吓得手一滑,手里大圆桶盖子落地。前方搬动动静不小,没听到滚落声音。
但靠近的工人肯定听得真真切切,看得清清楚楚。
火光电石间,冰心脑子快速运转。赶在工人目光被盖子吸引的空隙,抢过盛乐僵在半空的杯子,低身扔进草丛,就手抓了把沾着油的泥抹在两人脸上。
在走入灯光下的男人狐疑目光中,拿起滚落在地的大盖子,压粗嗓音,用安徽口音说道:“郭兰淡,该手。”
这是她在上初中时候,无聊和安徽同学学的,意思多管闲事,刚上厕所。
冰心观察过帮忙搬运的人,穿着不一。希望月黑风高,人多眼杂,没人注意过细节。
听到熟悉的话语回答相同偷懒的举动,男人警觉神态放松不少,骂道:“砍头鬼,日杠杠。”
半懂半不懂的,冰心赔着小心点头应:“好麻,隗一点。”沪皖的语调有些相近,希望能蒙混过关。
掐下在发愣的盛乐胳膊,盛乐倏地回过神。小树赖脑子不笨,明白不易乱说话,把脸上被吓的惊恐换成被发现偷吃的害怕。做错事般,胆战心惊地拿回冰心手里油盖子拧回去。完后乖乖站在冰心身边,颤颤巍巍地舔下嘴角,光傻笑。
前面人搬到倒数第二车,扫眼三人,操着标准的普通话喊:“你们三个不要浑水摸鱼,赶紧把剩下油搬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