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哭郎。‘然后找个路口的大树贴了,晚上孩子就睡安稳了。”
不过是这一张黄纸,几笔字,丁薇自觉简单,立刻就折腾起来。李婶子也是新奇,跟在后边帮着忙碌,末了又自告奋勇出去找路口贴大树。
丁薇谢了她,就等着晚上儿子睡个好觉。
但,许是程娘子老家离得这里太远,这符咒也试图不服失了灵。夜半,安哥儿还是扯着嗓子哭个没完。
任凭丁薇心思再粗大,再强硬,这会儿看着儿子小脸涨红,哭得几乎惊厥,她也坚持不住了,眼泪噼里啪啦往下落,恨不得跪地磕头,只求以身代之。
云影端着热水壶从外面进来,投了个帕子给丁薇母子擦了脸,末了才说道,“姑娘,安哥儿这般模样,看着像是受了什么惊吓。我家少爷征战多年,身周煞气重,镇得住魑魅魍魉,不如……不如咱们把小少爷抱过去试试?”
“这能成吗?”丁薇有些犹豫,虽说这些时日同公治明相处熟悉了,但毕竟主仆有别,这般冒然抱着孩子去打扰他歇息,还是有些不妥。
云影却是劝道,“姑娘放心,我们公子虽然看着冷情,但却是个古道热肠的仗义英雄。你只要抱了安哥儿去,他肯定不会怪罪。”
丁薇还想说什么,云影却是直接扯了炕上的锦被,把安哥儿裹得严严实实,末了抬脚就走。
儿子被带走,当娘的怎么可能不跟着。丁薇披了件大袄,挥手示意程娘子回房去睡,末了赶紧追了上去。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主院门口,果然正房东屋还亮着灯,看窗棂上的影子,好似云伯也在。
丁薇这才放了心,带着云影了。
见到丁薇这么晚过来,云伯和公治明都有些疑惑,不等问话,云影已是揭开了锦被,露出了哽咽抽泣的安哥儿。
云伯立刻心疼的上前问询,“安哥儿怎么了,哭得这么厉害?”
丁薇草草行了一礼,苦笑道,“不知这孩子怎么受了惊,每晚都哭个不停。我实在没有办法,就斗胆抱他过来沾沾少爷的贵气,许是那些脏东西害怕就跑掉了。”
云影飞快抬眸望了丁薇一眼,心里忍不住感慨,这样的主子,如何能叫人不尽心尽忠?明明是她的主意,可主子开口就把罪责揽到了自己身上,就凭这份担当和细心,也不枉她至始至终护佑在她们母子身旁。
公治明正执笔写信,听得丁薇的话赶紧示意风九把横放在腿上的小几抬走,然后轻轻掀开了身上的锦被。
丁薇偷偷松了一口气,上前抱着只穿了细棉衣衫的儿子放到了公治明身侧。
许是知道自己换了睡处,安哥儿睁开迷蒙的大眼打量几眼四周,转而又握着小拳头啼哭起来。
最后的办法好似也没有用处,丁薇狠狠闭了眼,心里只觉万般无力,这一刻若是要她折寿换儿子安宁睡颜,她也情愿啊。
云伯眼见她如此模样,心里有些发虚,赶紧扶了她坐在炕沿上,劝道,“丁姑娘,你也别上火。小孩子哪有几个不哭的,说不定一会儿就好了。”
公治明伸手轻轻拍着安哥儿的小胸脯,神色出乎意料的柔和,低声吩咐着,“明日让人去镇上把最好的大夫请来。”
云伯暗自咧嘴,但也不敢不应,“是,少爷。”
丁薇感激,还想起身再行礼的时候却听云影道,“安哥儿……好像睡着了。”
众人闻声看去,果然方才还哽咽不止的胖小子已是呼吸平缓,睡的香甜了。
丁薇赶紧挪过去,弯身仔细瞧过儿子,末了大大松了一口气,“哎呀,真是睡着了。不哭了,这小子真不哭了。”
云伯偷偷拍拍胸口,笑着附和道,“不哭就好,不哭就好。”
丁薇有些羞赧的抹去眼角的泪痕,微微有些羞窘,“孩子一哭,我就没了分寸,让少爷和云伯见笑了。我这就抱孩子回去了!”
她说着话,就要把安哥儿抱出来。可是,安哥儿就像被突然按下开关的电子玩具,小小的身子还没离开被窝就又开始大哭起来。
丁薇慌得赶紧放了手,胖小子依旧恼怒的挥着小拳头大哭,直到公治明再次轻拍他的胸口才慢慢安静下来,末了扭过头,小脸蹭着公治明的手掌慢慢又睡了。
丁薇看得恨不能狠狠掐两下儿子的屁股,不是说有奶就是娘吗?怎么她这亲娘还比不上一个大男人?
但事实如此,自家儿子不争气,她也只能妥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