赚好几千呢。”
“问题是她能答应去卖吗?还有啊,就算她答应去卖,万一她拿着卖的钱跑了呢?”
“她没有身份证能跑到哪儿去?再说了,我能让她跑吗?我肯定会一刻不离地盯着她啊。”
“她去卖一个月真的能赚好几千吗?”
“几千块那是随便赚,赚好几万都是有可能的,关键看我怎么调.教她。”
“啊呀,你还会调.教女人赚钱?”
“当然。你以为我每天晚上找她只是为了睡她?我那是在调.教她怎么才能让男人爽,以后出去卖就能哄得男人多给钱。我都想好了,等她赚够了把娃养大和给我们养老的钱,就让她从良,回来安心带娃,我们啊,只管享清福好了。”
“他们的话让我恐怖极了,那是我第一次真正意识到自己这一辈子完了。”虽然事隔多年,但钱小玉对钱凤根夫妻那段对话却始终记忆犹新,“回房间后我一直哭到天亮,我想过自杀,可是我又没有勇气杀死自己。那天早上我顶着红肿的双眼去给钱凤根一家人做早饭时,先起床的钱大成扯着我的衣服一个劲儿地喊‘姐姐我饿’,我突然意识到他是我痛苦的根源,只要他死,我就能把自己从水深火.热中拯救出来。从那一刻时,我就下定了杀死他的决心。
“一个星期后,钱凤根夫妻俩去安城喝喜酒,打算顺道采办些给我和钱大成结婚用的东西。我知道机会来了,把钱大成带上了后山,亲手将他推进了短命沟,远远地看着他被一群野狗活生生地咬成了碎片。我以为他死了我会很开心,却没想到他的惨叫声和血淋淋的画面成了我的恶梦。每天晚上,只要闭上眼睛,他惨死的一幕就会在我眼前浮现,我就会被惊醒。也就是因为这个,我杀死钱大成的事才会被钱凤根发现。那天晚上,我以为他们夫妻会把我打死,所以各种无底限地哭求。在我奄奄一息的时候,他们停止了对我的打骂,答应了不追究我害死钱大成的事,对我提了要求,就是我之前和你们说的。
“其实我一点都不恨钱大成,相反,在那个家里,他是对我最好的人,总是跟在我后面姐姐长姐姐短的,有什么好吃的都会送来和我分享,还主动会帮我做事。只是因为他的智商低,不但什么做不好,反而会给我添乱,所以我很烦他,每当他要帮忙,我就会拿棍子把他赶走。他死了以后,我特别特别愧疚,愧疚了很多年。后来大庆来找我,我想办法让他变成大成后,就对他百依百顺,除了我对他念及旧情,我还想弥补愧疚——把对大成的愧疚全弥补到他身上。
“慢慢地,我就真的把他当成了大成。有时候和他在一起欢爱时,我还会产生一种错觉:他是真的大成,不傻的大成,我没有嫁给别人,是真的嫁给了他,成了钱家的媳妇,而钱凤根和我之间也没有那些龌龊事儿,我正很幸福地生活着。我特别喜欢和大成在一起的这种感觉,我真的很爱他,因为他不仅能给我身体上的满足,还能给我精神上的愉悦,这是任何男人都做不到的事儿。如今他死了,也把我人生的乐趣带走了,活着对于我来说成了一件非常痛苦的事情。”
她一副了无生趣的样子让田茂才颤.抖不已:“所以你说你不会再扔下我们,根本就是哄孩子的话吗?你能狠得下心让孩子这么小就没有妈妈吗?”
“茂才,对不起。”钱小玉哽咽着道歉,“从你手把手教我读书认字记帐开始,从你为我端茶倒水洗衣做饭开始,从你事事为我着想开始,我就知道你是真的疼我,爱我。是我辜负了你的情义,是我对不起你。但我也没有办法,很多时候我也是身不由己啊。”
说着说着,她掩面而泣。
田茂才上前抱住她大哭。
容剑僵在一边,十分担心地看着抱头痛哭的夫妻俩。
他知道钱小玉能把这些根本不为人知的秘密一吐为快,说明她早就抱定了要死的决心,目前他只希望她最亲的人能用亲情打动她,让她打消寻短见的念头。
“容队长,”田茂才突然扑通一下跪在了容剑面前,“小玉也是在不得已的情况下才害死钱大成的,何况那个时候她还不到十六岁,求你念在她这么苦命的份上,别追究她的过错吧。”
“诶,老田!别这样!”容剑赶紧扶起他,“这事儿已经过去二十多年了,无凭无据的,我想追究也没法追究呢。”
他说的是实话。
他的实话让田茂才无比激动,钱小玉却显得很平静,半天没出声。
担心她再寻短见,容剑正在暗自寻思怎么劝她,她先出声把田茂才支出了病房,先向容剑表示了谢意,然后问他为什么非要了解钱大庆离开华城的原因。
“你也知道最近半年多安城共发生了四起手段非常残忍的凶杀案。据我们调查,大多死者六年前都在华城,我们怀疑凶手可能是同一人,可能和死者们六年前在华城发生的事有关。目前我们还没查出他们六年前在华城的交集,我想如果能找出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离开华城的真正原因,案子都可能迎刃而解。只是目前我们毫无头绪。”容剑如实以对,末了叹了口气。
“他们的死和一个女孩有关。”钱小玉说了句让容剑大为震惊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