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了去,哪里不是俺的出处?便是容不得我了,做个强人,大秤分金银,大碗吃酒肉,如何不好?”
那婆娘听了,只是哭,惹得白胜不耐烦,喝道:“你这婆娘,再不过来,待俺脱了身,第一个便结果了你,不要惹得俺兴起!”
那婆娘不敢在哭了,只得挪过来身子,挣扎着要替他解开。终究折腾了小半个时辰,方才解开了受伤的束缚。那白胜得了手脚,飞也似的将绑住脚的绳子松开。自替那妇人解开了,吩咐道:“且看还有没有些金银没吃搜了去的,且拿了。再收拾些衣物,俺等逃命去也!”
那妇人也识得厉害,慌忙去准备。哪知白胜侯这妇人进去,自己飞也似的,出了门,便要单独逃走。正出门不过一里路,但见前面又来了一群差役。见了白胜,不由大喝道:“此人便是白胜,休叫走脱了他。”众人呐喊,一起朝着白胜飞奔而来。
那白胜大吃一惊,转身便走,只是大腿伤口痛的厉害,走不多远,便跌了一跤,吃几个衙役扑倒在地,叠了个罗汉,压住地上动弹不得。为首那人走过来,仔细端详了一阵才道:“白胜,你事发了,黄泥岗上做得好买卖!”说罢叫人五花大绑绑了。
“俺乃是三都缉捕使臣何涛,如今拿了你官去,是何人指使,可从实招来!”那为首之人道。
白胜闷声不响。不多时,又有差役压了一个妇人过来说道:“此妇人招了,说是白胜的老婆。先前曾来了一拨官差,为首的是个虞候,在后园子里起出了生辰纲,正望郓城县东溪村而去,说是要缉拿贼首晁盖等人。”
那何涛吃了一惊,诧异道:“俺等得了府尹的差使,便急切的赶了过来,如何便有人先来了?”因冲那白胜道:“你那婆娘说的,可是事实?”
白胜情知事情败露,为免吃皮肉之苦,只得从实招来道:“是又如何?想拿晁天王,只怕也不是甚么容易的事情。”
何涛点头道:“只要招供了便好。”
当下众人押了白胜并他老婆望济州城而去。进了衙门交卸了差使,那府尹自然立即升堂问案。白胜一一招来,因记恨那孙家堂药铺的孙大夫,只说是为接应的人,也一并招了出来,当堂画押。
何涛又问道:“相公可曾差另一拨人去拿那晁盖去了?”
府尹奇道:“只得你这一拨,如何这般问?”
何涛吃惊道:“方才捉拿这白胜时招认,有一个虞候领了数十军马,将那生辰纲的金珠宝贝一起起了去,又前往郓城县东溪村那贼首晁盖去了!”
府尹皱眉道:“却不知是哪路的人马?待我以后细细询问。如今你且去东溪村拿住那贼首,看他是否吃人拿了。若是吃人先拿了,可快速回转来报信!”
何涛一一都应承下来。
府尹当即着人沟拿孙家堂药铺的孙大夫。又火速差了差何涛亲自带领二十个眼明手快的公人迳去郓城县投下,着落本县立等要捉晁保正并不知姓名六个正贼;就带原解生辰纲的两个虞候作眼拿人。那何涛领了人速去了郓城县,正在茶坊里吃茶,却不想逢着了个面黑身矮的押司,名唤宋江的。江湖上有个名号,唤作及时雨。因此引出一番事故来不提。
却说那府尹差人火速去那孙家汤药铺子里,那孙大夫才归家中,正准备歇了。却听得有人蜂拥而来,慌忙出来看时,却见是一群衙役,便道:“所为何事?”
其中一人道:“你这厮,面善心黑,却如何做了强人?”
孙大夫忙叫屈,那些差役只管上前去搜,又在那孙大夫怀中取出了两锭五两的银锭,上面刺着些字,果然是具了年号并州府的银子。
那差役冷笑道:“如今还有什么抵赖的?”也不带孙大夫叫起来,只管着人将他绑了,一径儿押去了衙门。在上了公堂,见那白胜并他浑家跪在那里。听得府尹叫道:“白胜,你可认下,可是此人?”
白胜忙转过头来,看了看押来跪在一旁的孙大夫便道:“正是他,济州城孙家汤药铺子的孙大夫是也!并无差错!”
孙大夫急了,咬牙道:“你这厮,如何这般的害我,我救了你性命,你却如此报答,恨煞我也。”因又向府尹道:“老父母容禀,这白胜不知哪里中了一箭,那箭上染了蛇毒,因此他遣了他浑家来请我,这两锭银子,原本就是出诊的酬金!乞望老父母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