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他拖了回去,他不得这份工,得不到这份工钱,他老娘却要谁来养活?难不成你来养他和他家老娘不成?”
那二汉正是处于一时义愤,没想到这厮这般无耻,一时就愣住了,然后转头向郑屠怒道:“俺便来养活他,有待如何?”
郑屠哈哈大笑道:“有趣,有趣,也罢,看你有些义气,俺便留下穆余就是!”
那二汉一愣。穆余却清晰的听到这句话,顿时来了精神,一翻身就拜倒在地,不住磕头道:“多谢大官人,多谢大官人!”
“俺先前有些事情不曾记得,今日记起来,想来前些时日也亏待了你,你如今只好好做事,我定然厚厚补偿与你就是!”郑屠点点头道,“去罢,看你也是个伶俐的人,只是却不可没了骨气。”
“是,是,谨遵大官人命!”穆余忙爬起身,又朝着郑屠作揖,这才急急的出了门,出去时,又忙拉那二汉的衣襟,低声道,“武二哥,快些走!”
那二汉有些莫名的看了看郑屠一眼,这才要离去。
岂知郑屠那厮听闻一声“武二哥”,不由一愣,回头看那二汉正要随着那穆余出去,不由大喝一声道:“且慢!”
两人不由停了下来,那穆余胆颤心惊的看着郑屠,不知所措,唯有那被唤作“武二哥”的二汉瞪着郑屠喝道:“你这厮,却要消遣俺等不成?”
郑屠嘿嘿一笑道:“我只叫你,没有叫穆余!”因又对那穆余喝道:“还不快去!”
穆余答应一声,担心的看了看那二汉,咬了咬牙,这才慢慢地退了出去。那二汉铁塔似的站立在门帘旁,看着郑屠,丝毫不甘示弱。
“方才他叫你武二哥?”郑屠站起来,上下打量着这二汉道。
“是有如何?”那二汉见郑屠面无恶相,便点点头道,“你又不是不知俺的名姓?”
“可是清阳县的武二哥?名唤武松的?”郑屠心中微微一动,补充了一句道,“先前只知浑名,却不知哪里人氏!”
“不是,俺乃是定州曲阳县人。名唤武定邦”二汉见郑屠暂时没有恶意,便放低了声音道,“俺在家里排行第二,因此便唤作武二就是!”
原来不是那打虎英雄。郑屠不由微微失望,又暗自摇头自嘲道:俺到这宋朝,先前是遇上了鲁智深,却吃了那厮三拳,虽不是俺挨了,却没奈何见到那莽汉。如今以为又遇上了个梁山好汉,却是自己入了心魔。想着不由哂笑一声道:“原来是曲阳县的武二。见你倒也有些义气,你又这般魁梧身材,却不知有没有几分力气?可会武艺?”
那武二点头道:“俺家祖上曾是个武户,父亲当过兵,却十年前,在城外撞上了辽人南下掳掠的马队,冲突不出,砍杀了十数辽人后,便没了。那辽人占了定州,一把火将定州烧了个精光。只剩下那一个人,在那里留不得,不得已离乡背井,来到这里讨生活。”
郑屠点点头道:“如此,也是个好汉之后。”
那武二脸上带笑,暗自有些得意。这些事,一直没有说出,如今在这郑屠面前,却再也憋不住,一气说出来,想象当年父亲斩杀十数辽人铁骑之后,全城震动的情形,一股气便在胸中激荡起来。
“你也留下来,替我做事罢了!”郑屠看着她点头。
“这——”武二迟疑了一下,他本以为自身触怒了这郑大官人,已然不能再留在此处,以这郑大官人如今风头正劲的势头,只怕这渭州城都待不得,又要远走他乡。却等来这样一句。叫他如何不惊?
郑屠只是淡淡的道:“我这里事情只会日益增多,你先前谨慎,不肯说出你的家世,如今激于一时义愤,说了出来,倒也见得你是个义气汉子。俺平生最敬重的也就是你这般的人。”说着又盯着武二道:“如何?”
武二踌躇了一下,然后昂起头道:“俺只是个烧汤的二汉!做不得其它的事!”
“那你便是个烧汤二汉!”郑屠眼皮都没有眨。
武二点点头,迟疑了片刻,终于冲郑屠叉手行了一个礼,这才转身离去,并无丝毫留恋之处。
郑屠点头而笑。这个武二有些义气,倒也是个可用之人,眼见得那绯肠已然推向了渭州的大小酒楼。那些酒楼岂能不买郑屠的面皮?且那绯肠又是个可口的肉食,咋一上市,便渐渐得到食客追捧,此乃第一步,而第二步,郑屠便是要让着绯肠成为渭城人食物中不可或缺的一道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