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这一掌是不敢硬接的,只得闪身朝左侧猛的一躲。
陆无羁却突然大笑一声道:“老红毛,你上我的当了!”言罢,却见他身形彷如鬼魅一般,从天嗔闪身而让出的空间中倏忽而过,下一刻已经降至平地之上,然后那左掌一探,竟直直的朝那个口吐不逊之言的内门弟子左臂拍来。
身如鬼魅,气势煌煌,那惊天得一掌,从迸发的那一刻,无边的气息已经将这个内门弟子笼罩在其间,便是他想逃也逃不了了。
就是如此,衣袂飘然之间,雷霆万钧之势。
天嗔察觉到陆无羁的用意之时,早已晚了,陆无羁左掌已经狠狠的拍了下去。
迅雷之速,林逸之甚至都没有看得清师尊什么时候出了那一掌。
那内门弟子刚一感觉到不好,却待要出口求救,可是一个字都还没有说出,直觉得左臂撕裂了一般剧痛,然后就看到自己的左臂飞了起来,飞过了自己的头顶,然后从十丈的高出极速的坠落下来。
半空中那断臂依然冒着血,看起来可怕至极。
待那断臂落下,这内门弟子方才感受到疼痛,早已是“啊——”的一声惨叫,那惨叫声如入骨髓,听起来让人毛骨悚然。
随着这声惨叫,那内门弟子身形一软早已扑倒在尘埃之中,却是昏死了过去。
再看那依然飘洒着血迹的断臂,就在即将落入尘埃之时,一道灰影如梦如幻一般直冲而至,伸手抓住了那断臂。
众人看去,却是惊得一语皆无,正是那满脸肃杀的陆无羁。
陆无羁将这断臂握与掌中,冷芒如刀的看着在场的数万弟子,彷如九天杀神一般冷冷道:“再有辱我莫忧峰者,犹如此断臂!”那最后一句的铿锵之意,竟好似洪钟一般,在这离忧山脉不住的回响。
言罢,单手一用力,朝着那气急败坏冲来的天嗔道:“红毛老道,一百年前,悔我自己一时心慈手软没有杀了你,才有今日之争斗,今日你若再敢过来,休怪我出剑了!”
那断臂盘旋着砸向天嗔,正砸个天嗔满怀。这陆无羁看似随意的一扔,却震得天嗔倒退了十几步,脸色骇然,竟是一步也不敢上前。
“哗——”数万的离忧弟子上一刻还在惊于这形势的突变,鸦雀无声的广场上突然如炸开了锅一般,叫好声,不可思议的喟叹声音,赞扬声,还有一些怒骂声在一刻间迸发而出。
天嗔双目通红,气的怪叫连连,却是不敢上前。
林逸之见师尊这铁血手段,心中不禁叹道:原来师尊也是一个如此决绝意之人,身上的杀气以前竟然是被他掩饰了,看来我的师尊我真的不了解啊。
不仅是他一人,便是在场的莫忧峰第子恐怕也与林逸之心有戚戚焉吧。只是穆蘅秋绝美的眸中竟多了一丝极为复杂的神情,这神情似乎还有那么一丝破碎的无奈,从那眸中深深的划过。
穆蘅秋小声的呐呐道:“一百年了,没想到,你还因为那个人,没有走出这心结啊!”言罢却是不住的摇头叹息。
陆无羁傲然的看着天嗔道:“现在你输了,还有何说?要拼命我奉陪,若是不敢上来,我就不奉陪了!”
说罢转身欲走,忽然听到身后有人高声喊道:“陆无羁,你好大的威风,却是欺人太甚了,若我兄弟二人双战与你,你敢迎战么?”
陆无羁闻听此言,却是冷笑着摇了摇头,心想该来的还是会来,这声音分明就是恨忧峰天逸道人。
也罢,方才动手之时便想到这一节了,如今一不做二不休,若怕了又妄称什么无羁!
想罢,扭身回头,正看到天逸道人并肩站在了天嗔道人身旁。
陆无羁冷冷道:“如此,很好啊!方才我动手了便早已想到你会出手,只是,你们两个加起来又能奈我何!”这奈我何三字更是字字如刀,那言语中的傲然和对天嗔、天逸的不屑更是表露无疑。
三人刚想动手,突然从离忧大殿里传出了一声彷如渺远而沧桑的洪亮声音,那声音似乎还带着无上的威严和怒气道:“你们几个闹够了没有,全部都给我住手!陆无羁、天嗔、天逸,你妹是不是要拆了我这离忧门庭才肯罢休?都给我滚进来!”
瞬间,陆无羁、天嗔、天逸都恢复了清明,这……这究竟是在干什么!
在场数万的弟子均已听出了这沧桑而威严的声音正是杞难真人,下一刻竟全部齐齐的跪倒在地,山呼声骤起道:“叩见掌教!——”
林逸之也随着这数万人跪了下去,小小年纪的他,此刻早已是心潮澎拜。这个从离阳风陵村走出来的少年,便是做梦也不会想到,几日之间经历了生生死死,看遍了高手过招,他这人生真的要从此走向绚丽与多彩了么?
如此,是上天的眷恋还是对他这孤苦无依的可怜?
这高耸入云的离忧山上,所有人都摄于掌教杞难的威严而诚心下拜,只有这个十岁的少年,却抬头问天,此生是轰轰烈烈亦或是寂寂无闻?
刹那间,这个倔强的少年做好了决定,便是粉身碎骨换它一个轰轰烈烈的死去,也不窝窝囊囊活着!
只是多年以后,那个饱经沧桑的身影再次来到这漫天星光的离忧峰顶,他何曾想过,往昔如昨,物是人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