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细雨夜幕下的盘山小道前,一个身影淡然的站在那里,左手撑着一把油纸伞,遮挡了漫天风雨。
蓝衣飘荡,竟恍恍有股一尘不染的雅致,与漫天的细雨成了荒山小路的一景。
只是雨虽不大,却遮了一道雨幕,这蓝色身影恍恍惚惚,看不清楚是男是女。
雨幕虽笼着容颜,然而不似寻常人家的气质似乎有种与生俱来的力度毫不费力的透过雨雾,让林逸之的心中蓦地一震。
“端木……”林逸之一声低低的讶然,然后一瞬间的恍惚。这是他最初的感觉,他感觉前方蓝色的身影,应该就是端木凝阙。
黄裳女子感受到林逸之的异样,更清楚的听到林逸之嘴里喊出的名字。
“端木?……是谁?”黄裳女子有些好奇的看了看失神的林逸之,开口问道。
也许是她这一问,倒把林逸之从恍惚之中拉了回来,林逸之缓缓一笑,神情之中有些无奈和惆怅,低低自言自语道:“我在想些什么,她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呢……”
然后朝着黄裳女子笑道:“姑姑,端木是我在离忧教时的一位师姐,也穿蓝色衣服,方才那一瞬之间我以为是她呢……”
黄裳女子忽的抬头看向林逸之,轻纱倏动,似乎飘来一股冷意,连声音也不似方才那般柔和道:“师姐?哪里的师姐?依我看定是你心心念念与她,否则怎么看见一个穿蓝衣的身影便以为是你那个什么师姐呢?我倒有事问你!”
林逸之没有听出黄裳女子话音渐冷,忙笑笑道:“姑姑请说。”
黄裳女子蓦的一字一顿道:“你在离忧山中是不是不只这一个蓝衣服的师姐,还有无数蓝衣服的师妹吧!”
林逸之却是老实,以为这黄裳女子是真心相问,竟老老实实的回道:“只有这样一个蓝衣服的师姐,没有蓝衣服的师妹……”
岂料这黄裳女子却冷言道:“我管你几个师姐师妹……”说着,竟当先朝着前面雨幕之中的蓝衣身影走去。
林逸之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刚才还好好的,怎么说翻脸就翻脸呢,只得摇摇头,一脸迷茫的跟了上去。
离着近一丈多远,林逸之和黄裳女子便听到一阵剧烈的咳嗽从前方蓝衣身影处传来,待走得近了林逸之和黄裳女子这才发现,眼前这身形出尘的人,不是一个女子,而是一名男子。
这男子似乎得了什么病,身子看起来十分虚弱,面色苍白,然而脸颊处似乎有着一丝病态的淡红,一身淡蓝长衫,宽大的罩在身上,更显的他体格清瘦。
左手持着油纸伞,那雨已经将油纸伞完全打湿,雨顺着油纸伞的角如银线一般滑落,他握着伞柄的左手,也是白皙无比,那手纤细的仿佛女子。
更惹眼的是,他的肩膀上披着一氅硕大雪白的白狐裘,在深黑的夜色中那白色狐毛如雪一般纯粹轻柔的绒在他的脖颈之上。
林逸之知道,眼前这个男子大约的确是病了,今晚虽然有雨,但也不至于如此寒冷的披着白狐裘。
虽然眼前这个男子一副弱不禁风的病态,好像这漫天的细雨他都不能够长时间承受,可是他站在那里,眉头微蹙。蓝衣飘荡,弱不禁风的身影之中,却散发着与他外表极不相称的出尘,甚至还有淡淡的傲然。
他绝非寻常之人。
林逸之紧走几步,忙行礼道:“这位朋友,我们便是受东隅镇薛里长所托,捉拿那鬼怪淫贼的。”
那男子见林逸之星灵,忙用右手轻轻的虚扶了一把,淡笑道:“果真是了,我在这里相待多时,终于等到你们了。”
虽然这男子神态气质出尘飘逸,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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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说话之间却是和蔼亲切。
林逸之对他的印象没来由的好上许多,刚想说话,却听那黄裳女子冷声道:“他是薛显宗请来的离忧高人,我可不是……”
那蓝衣男子闻言,不由得一怔,朝林逸之投来一丝询问的眼神。林逸之忙淡笑道:“我这姑姑淋了雨,心情有些不好,方才故意说笑,兄台见谅!看兄台模样,必是有恙在身,如今风雨之夜,何故专程等着我们?”
那蓝衣男子忙一摆右手道:“兄台二字严重了,在下不过是尘世中一个多病的书生,与薛里长独子薛十七交好,所以十分热心此事。在下姓苏,单名一个执字。这位离忧少侠,叫我苏执便好。”
他说起话来,更是不疾不徐,虽然中气稍显不足,但是却字正腔圆,雅量非常。
林逸之忙一拱手道:“原来是薛公子的至交苏先生,不知苏先生深夜到此等候我二人,有何指教?”
苏执呵呵一笑,这次却没有挑林逸之对他称呼的毛病,似乎对先生二字也颇为满意道:“指教不敢,只是我今夜从桑梓城返回,错过了宿头,这才在漫漫山雨之中赶路,正好碰到了一个可疑之人。原想着赶紧赶回东隅镇找十七商议,可是见到两位走来,话音中似乎在寻找那祸害东西隅镇的鬼怪淫贼,我这才斗胆相问。”
他娓娓道来,神情没有一丝紧张,倒坦然无比。无论是黄裳女子还是林逸之暗暗观察都没有发现什么破绽,而且,这俗世之中,但凡有些学问的人,都喜别人称之为先生,他对林逸之叫自己先生坦然受之,更说明了他的书生气。两人心下便料定眼前这个男子所说不虚了。
更何况这男子身上没有一丝的修真气息,更兼病弱之态,更不可能是九霄皇觉殿的人。
黄裳女子忽的插言道:“鬼怪淫贼?这个称呼确是新鲜。只是不知道这作乱东西隅镇的是鬼怪呢还是淫贼呢?”
苏执一笑道:“怪我怪我!笨嘴笨舌,没有解释清楚。这作乱的是淫贼,但更是鬼怪……”
林逸之和黄裳女子闻言,顿时惊讶无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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