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王老师这个人哪,他心里装着的净是学校里的事,别人的事,根本就不知道顾及一下自己……
1984年的一天,王普济终未拗过李玉兰,二人来到济南省立二院。王普济做完检查后,医生很不满地埋怨说,怎么拖到这时候才来看病?知道什么叫病入膏肓吗?不能再拖了!要抓紧时间治疗,千万记住了!
二人拿了些药,默默地回到了茌平,一进家,李玉兰砰地关上房门痛哭起来。王普济拿了一块毛巾递给玉兰,艰难着笑笑,劝导她:“你看你,吃五谷杂粮哪有不长病的,治就是了,别这么一惊一乍的,这事可不能让别人知道。”
“普济啊,”李玉兰抬起挂满泪水的脸,悲哀地摇摇头说,“我看咱们还是想想法子,先把你调回济南吧!你这病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长期下去可不行。再说,家里就这一个男孩子,老太太也牵肠挂肚的,你回去,老人心里也踏实点儿。”
“你看看,又来了。咱们不是说好了的吗?”
“你不看看你,都成什么样了,再这样靠下去,非毁了不可。普济呀,为了我和孩子,就听我这一回吧!”李玉兰眼泪巴巴地几乎哀求着说。
过了好长时间,王普济才哑哑地应了一声:“好吧。”他伸出手把李玉兰轻轻地揽在怀里,再也没有说话……
第二天,他们二人去找县教育局的刘局长。刘局长一见他俩特别的高兴和亲热,没寒暄几句便滔滔不绝地攀谈起来,他们从学生谈到老师,从学校谈到县里,直到最后,刘局长才突然想起来问他们,你们来是不是有什么事啊?
李玉兰看了一眼王普济,嗫嚅着把想法说了出来。实在的玉兰啊,竟还没把普济的病情道出!这也难怪,王普济有言在先,关于病的事对谁都不许谈。
刘局长沉吟了良久,看了看二人,语重心长地说:“现在咱县里的教育才刚刚翻身,路还长着呢,多需要像你们这样的人啊!我是真心地希望你们能安下心来,为咱茌平的教育多出把力。有困难,可以提出来,说要走啊,我还真舍不得呢!”
听完刘局长的这番话,二人互相看了一眼,还能说什么呢?他们坐了一会儿,便起身告辞了。从那以后,他们再也没提调动的事。
一晃就是五年过去了,在这五年期间,王普济的病是好好歹歹、反反复复,但他和李玉兰对调动一事始终守口如瓶,也从未因此耽误了工作。
也许是他的命硬吧,王普济竟也撑了下来,儿子王岩长得几乎赶上了父亲,然而王普济的身体却眼看着一天天衰落下去。
在济南的许多老同学得知王普济的情况以后,都不约而同地为他的调动四下活动起来。终于,地处济南偏远西郊的铁路第九小学表示愿意接收。大家欣喜非常,趁热打铁,很快,济南铁路分局教育区就向茌平县发生了商调函。
事是好事,可王普济却由此又陷入了一条旷日持久的东奔西波、身心俱劳的艰难路程。
最快更新无错小说阅读,请访问 请收藏本站阅读最新小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