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出差回来的这天夜里,仇云阿姨准是急于在枕边讲述这两日的快乐经历,睡得比往时要迟,翌晨,让歌海流第一次有机会起的最早。
仇云阿姨与父亲洗漱完毕,一前一后步入客厅时,见歌海流已把早餐煮好并端上了餐桌,她站在老远就极不好意思地说:“罪过,罪过,阿姨要检讨,让我的海流今天辛苦啦!”歌海流回了句“还不知道好不好吃呢。”便连忙将凳子先安放好。但他俩刚走近桌边,父亲却忽然说:“噢,仇云,今是立春,下周二就春节了,等吃过早餐,你看准备些什么新鲜的食物,我们一家都赶到长风去探望家人吧,想必他们也特别的想念你了。”
父亲才说完,仇云阿姨的喉头一紧,只叫了一声“达仁哥!”便悲喜交融地将父亲紧紧抱住,泪不停地往下流,却哽咽着说不出话来。
“仇云啊,”父亲抚摸着仇云阿姨的肩与后背,以随和又暖心的语气说道:“你就是情感太丰富。新娘都当了这么长时间,早应该回去看看了的。若等过完春节再去,那就翻年了,即便是不被责怪,我们的内心也会因此深感愧疚。先高兴起来,你看海流烫的米粉都快要赶上你的手艺了,让我们都坐下来尝尝吧。”
“嗯。”仇云阿姨刚松开父亲,见歌海流已从洗漱间取来了干净毛巾,便幸福无比地说:“海流啊,阿爹让阿姨感动得流泪,你却让阿姨直想再感动一场!”
仇云阿姨的家人都住在长风公社桫椤村的一座小山之上,距离思源中学少说要有十五六里。原定是父亲骑自行车驮仇云阿姨与歌海流前往的,他可能是考虑狭窄的沙石路面还极不平坦,不忍让仇云阿姨视为宝贝的“凤凰”一路颠簸吃苦,歌海流把车从室内都推到了小院里,他却改变了主意,并信手拈来两条不算理由的理由说道:“不用骑车了,我们走着去。一是显得心诚,二是可多看风景,三则今天虽已立春,但气温还挺低的,我骑车是会越骑暖和,你俩却会越坐越感觉寒冷,而且,赶早回来也是守着火炉不放。仇云,你说呢?”
“达仁哥说了就是,但带的东西只能由小妹和海流分着拿。”仇云阿姨深知父亲的心思,然,她没有点破也没有提出异议,歌海流自然是少数服从多数,还暗地里高兴,这样可以玩上一整天。
十五六里,要是一条直道,那是看起来近,走起来会觉得很远,但在山区弯弯曲曲的小道行走,却比想象的还要近得很多,倒是背负的东西似乎是越走越重,拎提的则越行越沉。所以,歌海流这才明白,仇云阿姨为何不许父亲也分拿东西,不是父亲没有劳力,他身体还蛮好的,而是既爱一个人,就应从最容易忽略的小事做起。要说的有诗味一点,那就是——爱既已发生,就应无限广延。
仇云阿姨与歌海流跟随父亲离开思源后,就一会行大道,一会又抄小路,虽有些爬坡上坎的感觉,但才走了两个来小时,就到了长风公社。因已近年关,今天虽不赶集,公社的街上卖东西、购物的人却不少。老乡们有的抱着一只两只的鸡鸭,有的拎着十个八个鸡蛋或鸭蛋,有的在地上铺张塑料布,摆着熏得黑乎乎的干豆腐,都等着卖了换钱,好到供销社买红纸、年画及爆竹烟花。一张张笑脸烘托出一派热闹的景象,让人直想——啊,过年真好!
要过年了,仇云阿姨回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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