匠把头。”
“他们也都去过祭神峰?”
“去过,其中三人参加过当年的断藤峡之战,另外两人事后去的,帮助官兵修筑营寨。”
“这就对了。”
“什么对了?”
“谷中仙十几年前就声称神子附身,却等了这么久才来寻找,一是培养力量,二是把握不足。此番前来,他不仅要找到神子,还要破坏龙脉,双管齐下,以夺取天下。”
“夺取天下?”
胡桂扬没有笑,“对一群相信神子附身、相信龙脉的人来说,夺取天下只是小事一桩。”
袁茂低头想了一会,抬头道:“一群江湖骗子而已……”
“江湖骗子?难道你还看不出来吗?江湖骗子已经成功说服了许多人,不信的人反而是少数。”
袁茂又想了一会,“你的那些兄弟,胡桂神、胡桂猛也都信了?”
“我不知道,但他们做过的那些事情,的确有利于谷中仙。”
“他们就不怕自己也是谷中仙的目标?”
“或许就是因为害怕,他们才会屈服。”
袁茂起身,“我要将你说的这些事情报给袁大人,然后再做定夺。”
胡桂扬摇头,“等你一去一回,或许我已经身首异处,或者也被说服,从此充当你们的敌人。”
袁茂慢慢坐下,“你打算怎么做?”
“我要你想办法联系上汪直,最迟明晚之前,我要见他。”
袁茂腾地又站起身,厉声道:“那不可能,虽然同遭贬斥,汪直是罪有应得,我家大人是受人陷害,堂堂前府都督佥事,朝廷钦命大臣,怎么可能与阉宦勾结?”
胡桂扬等他说完,又露出不合时宜的微笑,“所以才要你去啊,袁大人不能勾结,你能。”
袁茂在桌上重重一拍,“袁某大好男儿,不做这种卑鄙勾当。”
“嗯,袁大人一生清清白白,大概从没做过苟且之事,可是假如,我是说假如,袁大人不小心掉进污水沟里,你要不要跳进去相救?那会沾上一身脏水,洗都洗不掉。”
“当然。”袁茂明白胡桂扬的意思,只好又坐下,“为什么非得联系汪直?既然知道是谷中仙在作怪,把他找出来绳之以法,不就得了?”
“没那么简单,谷中仙此番有备而来,官府差人虽多,却有他们管不到、不敢管的地方。”
“你是说……他躲进了宫里?”
“天下还有比皇宫更安全的地方吗?我就是没办法,否则的话也要进去躲躲。”
袁茂难以置信地摇摇头,“妖人李子龙去年混进皇宫,只是在边缘逛了逛,惹出多大麻烦?不可能又有人混进去吧?”
“这就是咱们要借助汪直查清的问题啊,时间紧迫,不可能一点一点地调查,必须从最可疑的地方查起。”
袁茂沉默良久,“你不想让我与袁大人商量一下?”
“你可以商量,但是这就相当于将重担转给袁大人,他必须考虑自己的身份、地位与名声,想来想去,把时间都耽误了。”
袁茂又沉默一会,“如果这件事出了纰漏,我就是袁家的大罪人。”
“对,如果出纰漏,我是死人,你是罪人。”胡桂扬也不安慰,直接承认了。
“我是什么人?”何五疯子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抱着狗问道。
“你是愚人。”
“渔人?打鱼的?”
胡桂扬不理他,看向袁茂。
袁茂还是不肯直接回答,而是说起另一件事,“袁大人执掌锦衣卫多年,深受先帝宠信,当今天子初登基时,也是厚爱有加,十几年过去,却突然将袁大人调至前军都督府,明升暗贬,你知道为什么?”
胡桂扬摇摇头,虽然传言很多,但是都不准确。
“因为袁大人活得太久了。”
“这也算理由?”
“对别人或许不算,对袁大人却是个累赘。袁大人执掌锦衣卫,直接管着南司,寻找妖仙多年,拜你义父所赐,一无所获。”
“抓住许多骗子。”
“对南司和袁大人来说,这就是一无所获。而问题就出在这里,一心想要长生的先帝英年早逝,替先帝寻找长生之术的人却活到了古稀之年。等到当今天子注意到这一点的时候,袁大人就有‘罪’了。”
“有人改变了陛下的心思,劝陛下关注长生了。”胡桂扬明白袁茂说这些话的含义。
“所以你应该明白,咱们面临的困难有多大了吧?”
“所以你应该明白,为什么一定要拉拢汪直了吧?”
袁茂起身,“如果惹出事,我承担,你承担,绝不可连累袁大人。”
胡桂扬也站起身,端起酒杯,“那是当然。”
说服一个人就已如此艰难,胡桂扬佩服那个还没见过面的谷中仙,竟然能将那么多人拉拢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