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剧很快结束了,那群暴徒离开的速度比聚拢过来的速度更快,工匠和市民们波澜不惊地四散,各忙各的去了。只剩下西塞罗还在嘶哑地演说着什么,奋力在半空里划出各种各样的手势,接着他环视四周,坚持将所有韵文吟诵结束,也放下了袍角,塌着肩膀,慢慢朝弗拉米尼乌斯竞技场的方向走去,因为又到了他前去那儿锻炼——击拳、骑马的时刻了,早年西塞罗身体很弱,所以他变得特别注重在体育场上增强体质,二十年来风雨无阻。
结果在竞技场外的花市上,他遇到了前妻伦夏特和他现任的丈夫塞勒斯特。
塞勒斯特,本来是凯撒亲任的十一军团司令官,也是位文笔娴熟的历史学家,据说他正在着手创作喀提林阴谋的书卷,里面有许多内容必须会牵扯到西塞罗,当然更为重要的是,和西塞罗同样出身于骑士阶层的塞勒斯特,即便在战场表现不佳(在希腊科库拉战役里,他的军团是率先崩盘溃逃的),但他依旧插手了凯撒军队的后勤供应事务,光是此项就让他牟取了千万塞斯退斯的暴利,于是他又向凯撒行贿了其中的一百二十万,获取了来年努米底亚战时行省的“国家使节”的任命,其实这个使节就是总督,不过为了和其他的普通行省相区分罢了——凯撒兼任所有战时行省的总督职务,并将他派去的官僚叫做这个名字。
不管如何。待到塞勒斯特秩满归来的话,刮地皮起码能再度收入上千万塞斯退斯,所以春风得意的他。主动上前和西塞罗互相致敬,并且很谦逊地请求在再度归来罗马城后,要有许多喀提林阴谋方面的细节问题,向西塞罗请教。
西塞罗点点头,随后他建议塞勒斯特说,“你为何不趁着在努米底亚任期内,着手写一本关于彼方的书籍呢?”
“是的。您提醒了我,我其实很早前就想写部关于六十年前。此地朱古达战争的史书,我了解到那儿有许多战争亲历者还活着。”塞勒斯特说完,便很有礼貌地朝西塞罗和伦夏特都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俩可以聊聊。自己便避入了旁边的拱廊商铺去了。
“图里娅还好吗?”伦夏特不用正眼看着对面这个鼻梁有伤疤的老男人,而是拢了下披肩,问到了自己与他唯一的女儿。
“很好,我已经操办了她的第二次婚事,嫁的男人品行和资产都很不错,她现在怀孕了,正在丈夫家待产。”西塞罗说到,而后有些酸酸地说到,“现在你找的男人也不错。这样你的妆箧应该不会有匮乏之虞了,妆箧能大开的话,女人的嘴巴就能闭紧。”
这就是西塞罗的性格。身为知识分子的他向来尖酸刻薄惯了,刚才的讥诮完全是他的无心之语,但伦夏特却勃然大怒,她戟指对着前夫痛斥,“何必把自己说的那么高尚?你的奴隶泰罗早已在私下里,将你现在婚姻内情对我说了。罗马最伟大的雄辩家,居然是为了贪图对方嫁妆替自己还清债务。先是当了这女孩的监护人,随后奸占了她,也吞没了她的财产,记住——报应是会回到你的头上的。”说完,伦夏特朝西塞罗就啐了口吐沫,毫不留情地撞开他,径自走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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