嚎声来的震撼,两挺马克沁像两条火鞭子从两翼抽向中间,把匪军的队伍削剥了一层又一层,剩下的人都不由自主的向中间拥挤过来,现在步枪手已经开始散射,不过目标如此集中,脱靶比命中都难,经常是从前面的人缝里钻过去,击中后面的匪徒,或者贯穿了前面匪徒的四肢再穿透后面匪徒的胸腹,直接糖葫芦的干活。前面的四五十个悍匪命丧当场,让人群迅速的失去一战的勇气,土匪的纪律性实在是渣,掉头就跑,完全不顾后背,好在杜子成及时叫住了换了弹链继续要点名的机枪手,不然剩不下几个全须全尾的家伙。石宏已经看得很明白,对方根本就是在实弹打靶,自己这几百号人就算是全都是练家子也都得倒在半道上,对方又架起了大桶,不知道是不是更厉害的洋枪洋炮,石宏也没心思猜度了,虽说自己还有四五十号心腹和二百多壮丁,但是都已经是惊弓之鸟,看样子带着他们跑回去也不过是晚死一时半晌,石宏心念电转之间毅然决定投降,不过可不能就这么放了羊。
“这小伙子闹什么洋咕咕呢?”肖明峰很是疑惑“一个人不带就出来了,莫非要和咱们阵前斗将不成,难不成是个半青玩意吗?”
“恐怕有点意思了。”杜子成让大家做好准备,飞雷炮也要架好,不能让对方这个熟鸭子飞了。但见对方的小将走到离着本方阵地不到五十米的地方,把手里的大枪随手一放,双手张开,掌心向着保险团的阵地,示意自己没武器。“是要谈条件了,呵呵,终于碰上个明白事的。”
“长官,小人叫石宏,是眼下这伙人的二头领,大头领刚刚已经死在阵前了。小人见识了军爷们的火器犀利,自认不是对手,想请军爷放条生路,让小的们能留条小命。军爷但有吩咐,小的们自然照办,还请军爷们体恤。”石宏一直举着手走到阵列前,肖明峰挥手让士兵让开一个缺口,两人面对面的站定。
“嗯,想要生路,不难,你们放下武器束手就擒,我们保险团讲究缴枪不杀。如果你们有人胆敢使诈,到时候可别怪老子我鸡犬不留。”肖明峰之前当保长的时候就和土匪打交道不少,自然能分辨的出这小子确实是个头目,不然他刚刚也不能挥手之间就让人群安静下来,等在原地。既然愿意阵前投降,老大又给的是多抓活口的任务,肖明峰也乐得大方一回,反正又不是绿营兵要靠人头来换赏银。
“弟兄们,刚刚你们也都自己试过了,咱们就算是铁打的汉子也扛不住官兵的洋枪洋炮,咱们死了鸡*巴朝天,可是咱们的家小可就没人养活了,能活着谁愿意死啊。”石宏回到队伍里开始劝说他人。大伙面临生死选择,大多数人都没闹清楚,不敢乱说话。
“石头领,你是个明白人,你觉得官府能饶了咱们。要说咱们弟兄手底下多多少少都有些血债,万一官府翻脸不认人,咱们可就抓瞎了。”一个小头目试探着问道,底下人也都议论纷纷,有些心思重的家伙已经开始躁动不安了。
“这样吧,一会儿我带着愿意和我一起赌上一把的弟兄去对面投降,我们都尽量散开了拖延对方,反正官府要绑人也需要时间,不愿意一起的弟兄,一会儿落在后面,下了沟就往两边跑,能不能跑出去就看个人的造化了,弟兄们一场也就好说好散吧。”石宏见不是个眉眼,就干脆的提议各奔东西,这样刘碾子的手下几个悍匪也就没了鼓动大伙儿闹事的借口了。
“一小队射击”“二小队射击”
“乒、乒”单调的枪声如同黄吕大钟敲响在跪在地上的匪众耳边,有的弹壳蹦跳着弹到人群中的地面上,清脆的碰撞声竟然让不少人不禁缩了缩脖子,就好像听到了黑白无常的招魂铃声。有胆大的扭头偷眼观瞧,只见一个个沿着沟边飞奔的灰黑色身影在枪声中倒地不起,人头越来越少,终于有人承受不住心里的压力,腿一软就跌坐在沟边的卵石地里,还有几个扭身站定,高举双手,示意自己不跑了。
肖明峰转身看了看面容冷峻的杜子成,杜子成没有表示,这时候轮到左支队第四小队的人上前射击,小队长见除了投降的跌倒的就没有人再敢继续逃跑了,不禁忘了下令射击,扭头看看支队长是否要饶他们一命?杜子成等了几秒钟没见小队长下令,冷冷的瞪了小队长一眼,小队长吓得一个激灵,看来杜老大不打算大开慈悲之门,得了,继续超度吧。“四小队射击”单调的枪声响起,几个高举双手的身影如遭雷击,如同半截树桩一样倒在乱石滩上,抽搐了两下就再也没了声息。终于等第五小队射击完毕后,乱石滩上已经没有了活物。杜子成冲着肖明峰一摆手“这些俘虏交给左支队了,让后支队上吧。”
肖明峰当然明白杜子成的意思,“后支队全体注意,上刺刀,成横列阵型,检查战场。”